木大俠與佟長老不期而遇,天蕩湖瀛海山莊業已遷離,秦女俠曾親往長眉師祖處懇捎一信送交少俠,化子無緣拜見,隻奉命而來,少俠請瞧書信便知一切。
”
說話語音微頓,又道:“少俠請随化子來。
”轉身一躍,往路旁不遠一座茅屋掠去。
霍文翔緊随其後,踏入茅屋,隻見其内擺設雖是簡陋,卻窗明幾淨,潔淨異常。
粟雷貼身取出兩封書信,遞與霍文翔,燃亮幾上燭光,笑遭:“化子去去就來。
”身形一晃,疾穿出屋而杳。
霍文翔見粟雷舉動詭秘,暗道:“風塵寄迹,奇人異士,習性大都奇特僻怪,自己當淡然視之,不然杯弓蛇影,庸人自擾,豈不有礙大事。
”遂一一拆開展閱書信。
他看完後,不禁百感交集,心情沉重無比,原來端木長春這數年來,頻頻出外覓采靈藥,為清除恩師體内毒傷,閻鵬展雖當機立斷切下左臂,但鐵少川“螞蝗釘”絕毒無比,一中人在,立即蔓延全身,是以尚有餘毒滲入體内,端木長春遍曆名山大川,除數味主藥外,大都備齊……
其中一味主藥,責成霍文翔求取,這味靈藥就是千年朱果,因峨媚後山騰雲崖冷面彌勒,馮曉岚不但僻性古怪,而且與兩位恩師昔年口角結怨,恐不易求取。
秦麗琪書信中隻提及思念之情,并鼓勵有加,請不以她為念,得手千年朱果後,可請粟雷指點她遷居确處。
霍文翔不禁長歎一聲,他為求取千年朱果雖不惜粉骨碎身,但不明千年朱果究意生有幾顆,天生靈物,倘隻此一顆獨實為之奈何……
天下事大都如此,若小心謹慎,則寸步難行,霍文翔喃喃自語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此時憂慮徒亂人意。
”心情方始泰然。
片刻時分,隻見粟雷一閃而入,道:“方才化子相遇同門弟兄,探出藍大俠已奔向西南滇黔,尋覓煙波釣徒龔一萍,已留下話來,若霍少俠仍健在人世,可即刻趕來,并請相遇燕姑娘代為緻意?”
霍文翔詫道:“誰是燕姑娘?”
粟雷微笑道:“小俠曾見過一面,摩诃神尼高足,身着白色羅衣,風華絕世之少女。
”
霍文翔不禁一怔。
粟雷望了霍文翔一眼道:“藍大俠說燕姑娘與少俠正是一對天生佳偶……”
霍文翔玉面一紅,急搖手忙道:“兄台請勿取笑,藍大俠不知在下已與秦姑娘巳訂下親事。
”
粟雷笑笑不願多言,道:“少俠此去峨嵋兇險異常,丐幫弟子奉命暗中相助,但仍卻不得現身,望少俠留神兇邪暗算。
”說時忽面色一變,揚腕拂息燭火,低聲道:“有人來了。
”
霍文翔已耳聞戶外落足微聲,振身而起疾飄出外。
寒月映照下,戶外立定一個黑衣背刀中年漢子,目睹霍文翔,如遇蛇蠍面色大變,驚詫道:“你果然未死。
”
霍文翔面寒如冰道:“在下與尊駕素不相識,為何說出此話。
”
那漢子在霍文翔說話時,陡地轉身電射而去,隻見眼前人影一閃,但聞霍文翔低喝道:“尊駕既來之則安之。
”那人聞言不禁魂飛膽寒,右手一橫推了出去。
霍文翔冷笑一聲,五指詭幻一晃,一把扣住那漢子腕脈要穴。
漢子面色慘變,接着轉為青紫,嘴角溢出絲絲黑血,身形倒了下去。
霍文翔不禁一怔,顯然此人嘴内預置劇毒,現已咬破毒發身死。
粟雷已閃身外出,見狀不禁歎息道:“無疑他們均奉命不得吐露隐秘,何以他們都懷有必死之心?身後之人定為蓋世兇邪,可見少俠已成眼中之釘。
”
霍文翔大笑道:“在下并未把生死置之于心,小醜跳梁,何足為懼。
”說着抱拳微笑道:“師命急迫,刻不容緩,在下不願耽誤行程,兄台珍重。
”說罷身形如風,沒入夜色茫茫中。
霍文翔取道襄城南陽入鄂,循巴東入川,一路平安未受絲毫狙擊,心中不禁暗暗詫訝。
十月初冬,萬裡飛霜,寒涼蕭索,萬縣陳家壩處一凋秀柳林顯得格外凄清,往日翠拂行人,垂飚迎風,綠映眉宇,已成陳迹。
霍文翔身入柳林中,突聞喝叱傳來,不禁心中一動,身形一起疾掠了前去。
隻見一雙面目神肖藍衫少年,面對着三個神态悍鸷扛湖人物怒形于色。
其中一陰臉老者,目光陰沉望了一雙藍衫少年,尚且升起-絲詭秘笑容道:“既然二位問老朽來意,說出料也無妨,老朽翁公達,二位年少英偉,當是老朽舊友冷鴻哲嗣,老朽千裡迢迢趕來有要事相告令尊,煩求引見。
”
兩少年面色微和,一個頰生紅痣少年抱拳道:“原來是翁大叔……”說着面現凄然神色,接道:“先父已在四年前逝去,家母嚴囑我兄弟不得與武林人物交往,大叔遠來愧不能接待,二位請回吧。
”
翁公達歎息道:“賢侄不知老朽與令尊是什麼樣的交情,故而謊言令尊已然物故,其實令尊四年前如非老朽冒死護送,恐不易留得性命在,老朽此來為探出昔年令尊仇家,已知令尊居此處,恐三兩日必來府上,屆時覆巢下,焉有完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