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鳳嘯道:“在下不信世有其入僞能亂真。
”
春梅道:“少俠如不信,可願與婢子打一個賭?”
奚鳳嘯聞言呆了一呆,道:“但不知如何賭法?”
“世上若真是有其人僞能亂真,如婢讓子與少俠同時目睹,少俠就輸了賭注。
”
說時,兩人已踏入地底墓道,春梅疾然停身回面接道:“如何?”
奚風嘯颔首道:“那是自然,賭注是什麼?”
春梅道:“要少俠允從婢子三事。
”又繼續走去。
“那三事?”
春梅略一沉吟,忽嬌笑道:“等婢子赢賭注再說!不知少俠能否言而有信。
”
笑時妩媚已極,蕩人心弦。
奚鳳嘯道:“在下一諾千金,從不更改。
”
“如此便好。
”春梅說時,已引着奚鳳嘯進入一間布置绮麗的香閨,菱鏡妝台,羅帳繡榻,一應俱全。
奚鳳嘯心神一凜,道:“小姐的卧房,在下何能妄入。
”即欲縮步轉身退出。
春梅忙道:“此乃婢子所居,咱們武林人物,不喜俗禮所拘,
少俠請坐,待婢于盛水與少俠洗淨易容藥物。
”
“不敢有勞姑娘,在下自會擦洗。
”說時已趨往壁角。
春梅一面靜看奚鳳嘯洗去易容藥物,一面笑道:“風聞少俠途中頗多奇緣豔遇,不知少俠心上人是誰?”
奚鳳嘯知道春梅指的是歐陽二女和陸曼玲,不禁面紅耳赤,道:“姑娘請勿說笑,在下怎有心上人。
”藥物巳洗淨,顯出玉樹灑脫的豐神。
春梅不覺多望了奚鳳嘯兩眼,嘻然一笑道:“歐陽二女沉魚落雁,陸曼玲豔麗出塵,足使衆生颠倒,婢子不信少俠就無一點愛慕之心。
”
奚鳳嘯紅雲滿面,不知所答。
忽聞室外傳來銀鈴語聲道:“春梅,你在胡說什麼?”
隻見何湘君穿着一襲白衣裙緩緩走了進來。
奚鳳嘯但覺何湘君風華絕代中另有一種高貴的氣質,使人不禁肅然起敬,忙長施一揖道:“在下奉命來遲,望小姐恕罪。
”
何湘君道:“公子說哪裡話來,賤妾一再相煩,問心不安。
”
奚鳳嘯道:“不敢,在下受恩深重,雖肝腦塗地亦難報萬一,但不知小姐玉體康複否?”
何湘君凄然一笑道:“蒙公子相助得來碧虹劍上避毒珠,用珠醫治巳愈大半,但真氣由不能運用由心,餘毒尚蘊藏在髒腑中甚難祛淨。
”
奚鳳嘯略一沉吟,道:“在下新近習得“逆轉陰陽,玉露歸元”武功心法,或可助小姐康複。
”
何湘君聞不禁玉靥微紅,展齒微笑道:“公于途中頗多奇遇,武功進境一日千裡,自然要相煩施治,但另有重要事需借重,急在眉睫,賤妾身體暫可無礙,隻有俟諸異日。
”
奚鳳嘯道:“小姐還有何事吩咐,在下赴湯蹈火,雖死不辭。
”
何湘君芳心不禁激動,兩顆晶瑩淚珠盈眶,凄然笑道:“賤妾欠公子恩情委實太多,不知如何答報。
”
奚鳳嘯聞言面現惶恐之色,道:“在下深受鴻恩,又蒙傳藝之德,無異再造,在下不敢不竭力圖報。
”
春梅嬌笑道:“小姐一向明決果斷,怎麼今日……”
何湘君瞪了春梅一眼,怒道:“你又在胡說什麼?”
春梅伸舌做了一個鬼臉,臉上笑意盈盈。
何湘君曼歎了一聲道:“公子當知玉虎幫信符之事。
”
奚鳳嘯點頭答道:“在下略知一二,展天行為了假符亂真,動搖根本,逼不得已嚴令幫衆不得露面,暗中偵查是何人所為。
”
何湘君道:“這就是賤妾欲偵知之事,此人機心不測,如賤妾所料不差,必與鐵翅蝙蝠,白陽圖解及目前武林動亂大有關連。
”
奚鳳嘯道:“此人是否與前在龍泉驿毒手猝襲小姐的黑衣蒙面老叟有關?”
“賤妾臆測就是此人?”
“蒙面老叟似極為懼怕上官相,不妨挑動是非,使上官相與玉虎幫為敵,如此可逼使老賊行藏敗露。
”
何湘君搖搖螓首道:“他并非怕上官相的武功,而是畏忌上官相持有的“玄陰雷珠”,聞此珠已失,上官相大感痛心疾首,為保持威望不墜,所以亟亟圖謀于白陽圖解。
”話聲略頓又道:“賤妾意欲公子假冒一人混入玉虎幫中。
”
奚鳳嘯聞之大感為難,答道:“隻恐在下露出馬腳,有誤小姐大事。
”
何湘君笑道:“公子睿智無倫,才華蓋世,足堪重托。
”
笑容如花,妩媚動人,撩人绮思。
奚鳳嘯但覺心弦猛震,隻覺何湘君清澈雙眸凝向自己,目光一接,不禁兩朵紅雲上頰,忙垂首肅然道;“在下遵命。
”
何湘君微微一笑道:“如此公子請随賊妾去見一人。
”衣袖拂動,姗姗向室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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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閃爍,鈎月黯昏,夜風勁拂白楊沙沙作響,不時飄送一聲枭鳴,墓地中憑添了濃重恐怖,陰森氣氛,履入其境,令人毛骨聳然。
蓦地——
夜空中飄揚一聲刺耳異嘯,嘯聲尚自回蕩不絕,三條人影已自流星曳空落在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