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淨,條案上還擺的有上了譜的古玩,另外牆壁上還挂了幾副屏條。
頭一副,畫的是一個女子,在那裡梳頭,一個男子仿佛要走,那女子仿佛不叫男的走,筆法細膩,畫得甚是傳神,上面還題了四句詩,寫的是:
姻緣本是百年期,
相思日久豈肯離。
描神畫影傳體态,
二人心事二人知。
第二副,上面畫的是一位女子,拉着公子的手,似是要去安睡,也題着一首詩,是:
欲砌雕欄花兩枝,
相逢卻是未開時。
姣姿未慣風和雨,
囑咐東君好護持。
第三副,畫的是一張床,上有賬幔,露出男女安眠半春的意思,題詩是:
鸾鳳相交颠倒颠,
五陵春色會神仙。
輕回杏臉金钗墜,
淡掃蛾眉雲鬓偏。
第四副,畫的是一名美女在門口站立,有五六個男的在那瞧着不走,題詩日:
一絹鳳髻綠如雲,
八字牙梳白似銀。
欹倚門前翹首立,
往來多少斷腸人。
除了這四副屏條之外,還有一副對子,上寫的是:
名教中有樂地,
風月外無多談。
筆力蒼勁,當是名家手筆,朱玉龍看了,贊不絕口!
順王爺看他這樣子,笑道:“二哥,你看這副對子好啊?”
“貼切、貼切,尤其是字好,真是鐵劃銀鈎!”
“那是我們這位大學士的手筆!”
老鸨子在大茶壺喊的時候,早已帶着姑娘們迎了出來,見諸王爺進屋之後,忙請上坐,然後獻茶,然後谄笑道:“唷!各位貴人老爺,今兒個怎麼會齊了一塊來的?”說着一指朱玉龍問道:“這位貴人面生啊?”
順王爺笑道:“他是我二哥,我們全是陪他來的,好好伺候啊!”
“您不就是二爺麼?怎麼他也是二爺?”
“他是二爺,我現在降級了,成了三爺啦!”
老鸨子立即點将,道:“春花、秋月、夏荷、冬梅,好好伺候幾位貴人!”
四個丫頭同時應“是”!
春花道:“各位貴人,是聽小婢一段琴音,還是相弈為樂?”
大學士道:“我們今天,先不聽琴,也不對弈,我們新貴人,二王爺,想聽聽你們吟詩作對!”
春花道:“文房四寶伺候!”
小丫鬟立即送上紙、筆、墨、硯,同時點水磨墨。
春花提起筆來,一揮而就!
大夥圍觀,原來是首七絕!
萬種憂愁訴向誰,
對人歡喜背人悲,
此詩莫作尋常看,
一句詩成千淚垂!朱玉龍看了,詩好,隻是意境太凄慘了點!笑道:“你還能作麼?”春花毫不猶豫,又提筆一揮而就!詩雲:
教坊脂粉喜鉛華,
一片閑情對落花。
舊曲聽來猶有恨,
故園歸去卻無家。
雲鬟半绾臨妝鏡,
兩淚空流溫绛紗。
安得江州白司馬,
樽前重與訴琵琶。
大夥聽了,全都鼓掌叫好!春花道:“各位貴人,都能詩能畫,何不留幾副墨寶!”當然,這些貴人,不管怎麼說,吟詩作對全是來得的。
順王爺道:“大學士,你有學問,你先來!”大學士還真當仁不讓,提筆就寫,寫了副聯:
上聯是:歌舞庭前,栽滿相思樹,
下聯是:白蓮池内,不斷連理香。
果然不愧大學士,确是大手筆。
他寫完之後,讓來讓去,讓到順王爺了,他寫了四句詩,是:
下界神仙上界無,
賤人須用貴人扶。
閨房夜夜迎新客,
鬥轉星移換丈夫。
大夥看了道:“不通,不通!”
順王爺問道:“怎麼不通?不合仄押韻,還是不應時應景?”
老學究道:“詩倒是好詩,可是這兒是清吟小班,那有閏房夜夜迎新客,鬥轉星移換丈夫的事,得重寫!”
順王爺沒法子,忽然看到了一幅畫,畫了半身美女圖,沒題字,笑道:“我給它題首詩吧!”
大學士道:“您可得合情合景啊!不然可把畫糟蹋啦!”
順王爺提筆在畫上題道:
百般體态百般姣,
不畫全身畫半腰。
可恨丹青無妙筆,
動人之處未曾描。
大夥一看,真是神來之筆。
現在推來推去,推到朱玉龍頭上了,他對吟詩作畫,本是外行,隻得随便來了一首七律:
煙花女子俏梳妝,
洞房夜夜換新郎。
一雙玉腕千人枕,
半點朱唇萬客嘗。
裝就幾般姣羞态,
做成一片假心腸。
迎新送舊知多少?
故落姣羞淚兩行。
秋月看了笑道:“唷!二爺,您可把幹我們這行的罵慘啦!”
大夥聽了,哄堂大笑!
朱玉龍道:“秋月姑娘,你能批評,那你也來兩首吧!”
秋月姑娘提筆寫了四句:
放下琵琶便舉觞,
曉風殘月九秋霜。
歌聲好似并州剪,
要斷人間未斷腸。
大學士是這群人學問最好,看了道:“意境凄美,字更剛勁,等下再做一首,給大家鑒賞鑒賞!”
秋月道:“各位爺先賞墨寶!等下小女子再塗鴉!”
這一來,大家也不好再逼她了!
這時有個世襲國公的少公爺道:“俺來,看俺的!”
原來他是山東哥們,大家看他提筆寫道:
紅苞翠蔓冠群芳,
天下風流盡春香。
一月飽看三十日,
花應笑我大輕狂。
大家看了,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