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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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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攤牌,要他寫那張保證條。

     第二天中午,正巧公社來人,我姐又去大隊部辦飯。

    我想,等脫産幹部吃過飯走了,我姐便會拿到池長耐寫的那張條子。

    哪知等她回家,我們卻發現她一臉沮喪。

    她說,池長耐堅決不寫這條子,說 他說話算話,讓她放心。

    而且,他還讓我姐不要流産,趕快結婚。

     我爹跺着腳罵起來:“這個狗屌操的,他這個樣子,咱能放心嗎?” 我娘說:“真是狼心狗肺!” 我姐這時用決絕的口氣說:“我去吃藥!我死了就死,死不了就再接着給喜子争下去!” 聽了這話,我的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我爹我娘這時說:“那就去吃藥,明天咱就去拿!” 然而,這個計劃卻沒能實現。

     第二天一早,我姐已經開始收拾打扮了,沒料到操辦她婚事的媒人來了。

    那媒人是個男的,诨名叫“孫二女人”,家是我姐婆家所在的柿子園。

    他的嘴特别會說,聽說一生中說成的媒有幾百對,賺 來的酒肉把他養得細皮嫩肉像個女人。

    他也特别能走路,天知道他是怎麼在一大早就把四十裡路走完趕到這裡的。

     孫二女人一進門就嚷嚷:“大哥,嫂子,我來給俺侄子要人啦!” “要人”就是男方要女方出嫁的意思。

     我爹我娘趕快拿闆凳讓他在院裡坐下,又遞煙又倒茶。

    忙活過一通,我娘才說:“老孫兄弟,這不年不節的,要啥人呀?” 孫二女人拍拍自己的腿說:“你們不知道,這幾天我這兩條腿都要跑斷了!凡是我說成的媒,都急着要辦喜事,真是忙死我啦!” 我爹問:“都忙着辦喜事?怎麼啦?” 孫二女人指着他說:“你們還做夢呢?俺們那塊地方,都說地震要來了,該吃的吃,該喝的喝,該娶的娶,省得死了落個遺憾!特别是那些小青年,急巴巴地都想先把新郎倌做了!” 我爹說:“原來是這樣。

    我們這裡還沒刮起這股風來。

    ” 孫二女人說:“你看,我這不就是把風刮來了嗎?你快點頭給人吧!咱也别講究了,嫁妝來不及做,光去個滑人也行。

    咱們快定個日子,三五天之内就辦怎麼樣?” 我姐從屋裡走出來說:“我不同意!” 我娘說:“是呀,也太急乎了!” 孫二女人說:“這不是鬧地震嘛,放在平時咱還用這麼急?” 這時,我姐突然又跑到牆角嘔了起來。

    她剛嘔過兩口,突然意識到讓媒人看見了不好,于是就捂着嘴跑到自己屋裡去了。

     孫二女人看看她這樣子,手夾煙卷抽了兩口,帶着一絲冷笑向我娘說:“我怎麼看着,就是不鬧地震,你閨女也等不及啦?” 我爹我娘立馬老臉含羞。

    我也不好意思再站在門口看了,轉身回到了屋裡。

     我聽我娘幹咳了兩聲說:“老孫兄弟,胰子這兩天吃東西沒吃巧,心口窩老是堵得難受。

    你提的那事,俺商議一下,明天就去回你的話,好不好?你先坐着喝茶,我這就做飯你吃!”說罷,她就跑 到鍋屋裡忙活起來。

     孫二女人吃過飯走了,我們一家又商量起這件事情。

    我爹我娘說來說去,都說趁這機會出嫁也好。

    反正毛毛草草的,那點醜就遮掩過去了。

     我姐說:“我走了,喜子的事怎麼辦?” 我娘說:“那你也不能在家裡呆五年呀,那樣你多大年齡了?柿子園能願意?” 我也說:“姐,你走吧,我那事到時候能成就成,不成就算完。

    ” 我姐想了想,咬着牙說:“好,我走。

    可是,池長耐要是變卦,我叫他死不出好死!” 第二天,我爹去柿子園回了話,說是同意給人。

    他和親家以及孫二女人商量了一番,決定五天之後便辦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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