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眼就看出江小樓是在演戲,這個女子慣常會博取人的同情,就像她在楊閣老面前所做的一樣。
當你以為她是一隻柔弱的羔羊,不經意之間她就會露出獠牙,把你吓一大跳。
不過就是這樣,才顯得格外有趣和可愛。
顧流年故意擺出一副冷冷的面孔:“江小姐,你這一套對我是沒有用的,還是省省吧。
”
江小樓不再說話了,隻是凝視着他,良久未語。
很快,江小樓便又微笑起來:“你知道嗎?如果我不能平安回去,不管是謝家,還是楊閣老,都不會放過你的。
”
“我當然知道,他們鬧騰起來正和我意,最好和安王府拼個你死我活。
”
江小樓冷眼瞧他:“看來你病得不輕。
”
顧流年哈地笑了一聲,英眉俊目氣宇軒昂,黑漆漆的眸子綻放光彩:“你并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說完他得意大笑起來,能激起江小樓的憤怒,仿佛是他平身感到最快慰的事。
過後,他不懷好意地看着對方,“反正我也不在意,要罵就罵吧!”
江小樓挑眉:“那你打算關我多久?”
顧流年喜滋滋地道:“這個麼,最起碼關上七八天,當然也有可能是一個月,如果我喜歡,關上一輩子也沒有什麼不可以啊!”
江小樓笑容浮出嘴角,薄薄的一層如同碎冰:“希望你不要後悔今天的決定。
”
顧流年似乎聽到什麼特别好笑的事情,大笑不已:“既然你迫不及待展示你的魅力,我怕你樂極生悲,就先提醒你一下。
梁慶和嚴鳳雅太猖狂,楊閣老太輕信,秦甜兒太愚蠢,我和他們不同,哪怕你舌燦蓮花,也不會相信你說的任何一個字。
”
江小樓盯着對方:“原來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就連上次的飛雞将軍,也是你送給我的吧。
”
顧流年臉上氣定神閑的一笑,更見氣質出衆:“自然是我将之之送到你身邊,讓他幫你取得楊閣老的信任。
你說我這樣幫你,是不是應該好好謝我?”
這家夥笑容奪目,可在江小樓眼中卻是獐頭鼠目,下流猥瑣。
她又細細打量了他一回,臉露微笑,竟讓人覺得陰風刹刹:“是啊,我真應該好好謝謝你,你的人不但将我擄來,還把我打傷,這一點我會記住的。
”
顧流年一愣,迅速走過來看了看江小樓的脖子,果然見到一片瘀青,他眉頭皺起來:“這幫癞皮狗,明明吩咐他們不要無禮!”
他說完這句話,發現江小樓正用古怪的神色盯着他,連忙輕聲咳了一下,掩飾道:“以後我會叫他們輕一點,有禮貌一些。
”
他一瞧江小樓眼神,聲勢自然弱了,也不似剛才的油嘴滑舌嘴,強詞奪理,竟然有些心虛的模樣。
江小樓冷眼瞧他,不動聲色。
顧流年闆起臉,雖然他這張俊美的臉孔在生氣的時候,顯得更加好看,但江小樓可沒心情欣賞,隻聽到他繼續說道:“如果你繼續這樣倔強,就隻能讓你吃點兒苦頭了。
你知道,我對鬥雞很有興趣,馴服過太多頑劣的小家夥。
”
江小樓慢慢地道:“你不必恐吓我,我不是被人吓大的。
要關就關吧,我也想知道你到底能把我關多久。
”
顧流年面上含笑,眼睛略彎,嘴角上翹:“放心吧,這裡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幫助你,更沒有你的朋友,你就像斷了線的風筝,誰也不知道你的下落,親愛的小姐,你就給我好好待在這裡反省反省,怎麼你還有話要對我說嗎?”
江小樓望着他,笑容和氣:“沒有。
”
顧流年失笑,像是故意激怒她:“我就是要你恨我,尤其看到你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樣子,我更是覺得非常高興,誰叫你上次竟然用那樣無禮的法子對待我這樣的人,現在你必須為這件事付出代價。
”
其實顧流年心裡想的是,誰叫你到現在都沒有認出來我是誰。
走出了房間,他臉色猛然沉了下來,陰沉道:“誰傷了小姐,自己下去領罰吧。
”
黑衣衛對視一言,面上驚恐,一言不發地退了下去。
他回頭看了房間裡的江小樓一眼,眼睛彎彎地笑起來,沒有想到江小樓居然這樣可愛,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話。
若是自己真要傷害她,何至于等到現在。
立刻返回金玉滿堂太危險,她最少也得等待一夜,等他确定了一切平安……
江小樓在屋子裡待着,感受到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她在心中慢慢回憶着和顧流年相識的經過,隐約覺得這個人真是十分古怪,到底在哪裡見過?想不起來,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
走道上傳來腳步聲,江小樓看着門再一次打開,走進來一個窈窕美麗的婢女,托盤上放着今天的晚飯,然後躬身道:“小姐,請用。
”
江小樓淡淡道:“我吃不下。
”
婢女滿臉為難:“小姐,我隻是按照公子的吩咐送飯給你,你不要為難我。
”
江小樓走過去,舉起筷子,卻隻是漫不經心地問道:“這所宅子是他買下來的?”
婢女立刻道:“這……奴婢可不知道,奴婢隻是臨時被雇來照顧您的。
”
江小樓哦了一聲,仿佛不經意地道:“你的月錢有多少?”
婢女愣了一下:“照顧的時間不長,最多兩三天,到時候會結清,說好一兩銀子。
”
看來對方不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