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清楚,這個貝勒爺的缺點除了對那群格格的迷戀之外,簡直是個可怕極了的人物!
不然,怎堪為奴爾哈赤重用?
文華居是間不大的房子,裡面布置的也挺清雅。
三、四十件的關外文物擺放得挺有味道。
這裡,是專門對漢人做生意,将女真族的藝品藉由漢裔訂貨往關内。
雨居士這間鋪子開張三年,在黃土梁子鎮已經頗有名氣。
特别是位的貨色來源有時常見難得精品,價錢又公道,很合中原商人的味口。
“像這個絲織風景圖真是細膩!”
李鬧佛和杜禅定進入文華居的時候,正有幾名中原的商賈在那裡低聲讨論。
“以這種手藝,應該隻有女真貴族才能買得起吧?”
“這就是雨居士貨色特殊的地方。
”
“他一向不談貨物來源,也許是有人私賣……。
”
“噓,慎防隔牆有耳。
咱們自己說說可以,如果傳了出去惹出麻煩大家都不好。
”
這些對話雖然很輕很低,但是以鬧佛、禅定的耳力卻十分清楚的字字入耳。
在店面的一角,也擺了二十來尊佛像。
有阿弭陀佛、釋迦牟尼佛、大勢至菩薩、觀世音菩薩、弭勒菩薩、地藏王菩薩等等分成兩層,諸佛在上菩薩在下的有序擺放。
每尊佛像前猶且有用小紙片說明是那尊佛菩薩。
“果然是從這裡出去的!”杜禅定揚了揚眉。
在上屏的架子有個空格,字張寫的是:毗盧遮那佛。
外帶注解藏譯大日如來,漢翻大自在王佛!
“兩位可有李鬧佛公子?”一名店員近前來招呼。
李鬧佛微微一笑,道:“在下就是。
”
“家店主請李公子入内一叙。
”那名店小二進退言談頗有分寸,微笑道:“不知李公子方便否?”
李鬧佛哈哈大笑,回道:“當然方便!”
那名小二看了杜禅定一眼,咱們杜大公子搖了搖手道:“你放心,人家不請我,哥哥不會不識趣!”
店小二淡淡一笑,說了個“請”字便在前頭帶路往内院裡面走。
後頭是座花園。
莫看關外一年有一半以上的時間是在冰天雪地之中,逢春末夏初一樣是百花盛開青翠可人。
亭園裡有一座中國式涼亭,主人早已在那裡煮茶相候!
“看來閣下早已得知在下到訪?”
李鬧佛坐在這位年近五旬一身儒服扮相的中年人面前,嘻嘻笑道:“不簡單啊!真人不露相!”
雨居士微笑斟茶,回道:“李公子何必客氣,若說少年英雄李公子無論以什麼名字行走,何不是都留下驚世之舉?”
李鬧佛不客氣的接茶入口,哈哈笑道:“老兄引在下前來,不知有何賜教?”
雨居士針鋒相對:“公子又如何知道在下要找的人是你?”
“假佛像要騙真人到。
”
李鬧佛嘻嘻笑道:“除了哥哥以外很少人這麼閑。
”
雨居士雙眉微動,道了一聲“好”!嘿聲接道:“看來,你除了看出佛像是假膺之外,可能還知道了不少事?”
“最少我知道兩件事:看過這佛像而能記得一清二楚的,恐怕和三個月前發生在中原朝廷大内禁宮寶珍樓失火之事有關吧?”李鬧佛淡淡笑着道:“當時現場發現了碳筆,是不是閣下或閣下背後那個人派人去描繪那尊毗盧遮那佛?”
雨居士雙眉一沉,嘿道:“李公子大非凡人。
第二呢?”
“有這個能力膽敢這麼做,而且能在三個月内依圖做出來這尊佛像……。
”李鬧佛啧啧搖頭道:“勢必是有相當權力的人。
”
在女真族,在高超手藝的人往往被貴族所“請賽”!
要仿造邵落伯的風格以青銅造出那一尊佛像,而且又得用到中唐的銅質,三個月的時間可以說近乎不可能。
“更難的是,寶珍樓失火到滅燼清查不過是一竈香的時間!”
李鬧佛雙眸連閃,嘿道:“真正可用不過是半炷香光景。
在這麼短時間裡能在千百樣珍寶中找到那尊佛像并且絲毫無差的描繪下來,太不簡單了!”
雨居士不得不歎口氣道:“難怪那群格格對閣下的心思再三謹戒,看來是半點也不誇大。
”
李鬧佛竟然搖頭,“這不是萬香君玩的陰謀。
”
這下雨居士當真愕訝,道:“你又是如何知道?”
“設計這個陰謀的人是估計在下想帶孤獨大俠到蔥嶺平安廟祈願對不對?”鬧佛公子哈哈大笑:“但是那位香君美人可沒想到這點。
”
如果“那群”萬香君早就預算到的話,勢必在沿途中預先布下許多陷阱擒拿李鬧佛。
她沒這麼做的理由,是因為還估不準李大公子的目的地将要何往。
以萬香君的個性,她可不願做無把握的事!
所以,最後在最安全的原則下擒扣了楚月他們一行。
雨居士嘿嘿一笑,道:“那麼你來的目的是想見見在下背後那位主子羅?”
李鬧佛當然不否認這點!
“可惜你現在還沒有資格見他!”雨居士哈哈大笑,倏忽竄身向前抱向李鬧佛。
這個人的身手當真不錯,但是以咱們李大公子的成就,當然可以輕易擊敗他。
擊敗是一回事,陷阱又是一回事。
雨居士的出手不是攻擊,而是不要命的纏技。
李鬧佛雖然十分迅速的将對方的一雙手扣住,但是也十分迅速的往下落去。
落?
他坐的這張石椅的下方忽然沒有了地闆!
雨居士以全身沖撞的力量壓住李鬧佛不讓他往上竄動。
很快的,在上頭的光線迅速被阖起的機關所遮蓋。
杜禅定看見這兩個家夥進來的時候就覺得全身不舒服極了!
這兩個人很平凡,一胖一瘦的商賈打扮。
但是……身上總有一股掩蓋不住的肅殺淩厲之氣在環繞。
這種感覺有點像是刑場上的劊子手才有的氣息。
“兩位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