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臉上漸漸凝上了敵意,雷平章道:“如果老夫是此間的主人,公子會來嗎?”
年輕人點頭一笑,道:“江湖名宿果然不同,尊駕能點明這個關節,那就該明白方才的一問是多餘的才對。
”
“三尺神判”雷平章凝重的道:“食祿當差,老夫也是身不由己。
”
年輕人笑笑道:“如果我仍然堅持己見呢?”
“三尺神判”雷平章冷硬的道:“那你我之間恐怕非得有一個讓步不可了。
”
年輕人點點頭,開始挪動腳步向對面的正廳走去,他身後的那兩個青衣壯漢又做出躍躍欲試的架勢,雷平章冷聲喝道:“你們給我乖乖的站到一邊去。
”
年輕人走到廊檐的台階下,腳步絲毫沒有停頓,拾階而上,正對着雷平章走去。
“三尺神判”雷平章确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他見過這種有目如盲的人,他最怕這種人。
凡是江湖曆練夠的都會怕這種人。
眼看着年輕人距自己已不滿五個台階的距離,雷平章身不由己的向後退了一大步,伸手從腰間抽出那對判官筆,凝神聚功,嚴密的監視着。
上來的年輕人對他仍然是視若無睹。
當年輕人的右腳剛踏上最後一個台階時,二人之間的距離已近在四尺之間的時候,“三尺神判”雷平章終于發動了攻勢。
雷平章見過他把自己那兩個手下請出門外的身法,他沒把握能破得了人家的身法。
因此,他不敢貪功,一開始就雙筆同出,以攻為守,他打算先封住年輕人的進路,穩住戰局,最後再想制敵之策。
雷平章在江湖上有“神判”之譽,手中雙筆自非泛泛之輩可比,既采守勢,招式自是虛多于實,盡可能的誇大攻擊的聲勢。
一對朱紅的判官筆撒下了一層層由尖銳的筆尖織成的密網,猶似風吹千層浪般的一波接一波的湧向剛跨上最後那一階台階的白衣年輕人。
白衣年輕人冷哼一聲。
他不退反進,迎着雷平章那千層筆浪,直沖進來。
雷平章手中的那對筆,就像是在他手中似的,并且哪一招是實的,哪一招是虛的,他都清楚得很。
“三尺神判”雷平章一開始就料到這個年輕人不好打發,卻沒想到他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難纏。
他向後猛退三大步,收勢變招,易虛為實。
雙筆先對準迎上來的年輕人心窩猛剌出去。
筆到中途,突然分開,一取咽喉,一取小腹,變招之快,急如電光一閃。
年輕人臉上依舊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上半身向右一偏,像是要躲刺向咽喉的那一筆,腳下卻另有變化。
雷平章的煞手并非刺向咽喉的那枝右筆。
他右手的筆雖然跟着他在移動,卻隻是個虛式,左手的筆卻在上邊這些變化的進行過程中推了出去。
雷平章對面前這個年輕人雖然經過重新估計,但他還是低估了他,因為,他左腕上挨了一腳,手中那枝鐵筆已沖天而起,貫穿了屋瓦,落到那屋頂上。
老臉倏然一變色。
“三尺神判”向後倒射出五六尺遠,脫口沉喝道:“來人哪!”
喝聲才落,廳内立時湧出了七八個老少不一的勁裝武士,個個刀劍在手,煞氣滿面。
白衣年輕人一對星目中突然爆射出逼人的冷光,盯著「三尺神判”。
白衣人道:“雷平章,依你看,我像個怕見血的人嗎?”
“三尺神判”心底深處震顫了一下,硬着頭皮說道:“朋友,你看老夫像是個怕流血的人嗎?”
白衣年輕人冷然一笑道:“但願此地的主人能與尊駕一樣不怕流血。
”
年輕人話聲才落,大廳中突然響起一個狂傲冷冽的聲音,說道:“哈哈哈……老夫什麼都不怕,就是怕流血,雷老弟,請那位朋友進來叙叙吧,别慢待了貴客。
”
“三尺神判”不以為然的道:“商大哥,我看這小子八成……”
大廳内的那個聲音道:“雷老弟,他是沖着愚兄來的吧?”
雷平章老臉立時一變,道:“可是……”
大廳中的聲音冷冽的道:“老夫可沒有賣給“君山”,迎客!”
喝聲中,大廳内走出兩個十七八歲的翠衣姑娘,迎着年輕人雙雙道了個萬福,莺聲燕語的齊聲道:“恭迎貴客。
”
似乎沒有想到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情況下,出來迎客的會是兩個體态婀娜,眉目如畫的美貌女子。
年輕人不由微微一怔,兩個翠衣女子顯然都是見過陣仗的,見狀齊聲一笑,說道:“貴客請呀!”
年輕人朗聲一笑道:“人間的上品,這裡全有,此間主人實在不該用這“無華”二字為名。
”話落就大步走進廳内。
當他從那兩個翠衣女子中間穿過的時候,神态自若,全無年輕男子美人當前的那種拘束感。
這一下子,又輪到這兩個年輕女子出神了。
正如年輕人方才所說的,這裡有的全都是人間的上品,這座大廳給人的第一個感受是清雅寬敞、金碧輝煌。
在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