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田邊一郎未免有些可憐,但轉念一想,這也許是注定的命運。
如此一來,武市也就釋然了:這完全是偶然的,無論如何都與自己無關。
武市常常這樣原諒自己。
淑子卻是非常的悲傷。
實際上也确實有人曾擔心她會随同她的丈夫死去。
武市真誠地安慰着這個處在極度悲傷中的女人。
淑子的美麗使不少前來吊唁的男人的感情發生了變化。
武市對此心中并未感到不安。
他認為,淑子離開了婆家,回到了自己的娘家,這樣她就又變成了一個自由的人。
淑子又有了重新選擇人生的機會,大概她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吧。
如果淑子按照武市的推測走下去的話,淑子是一定會選擇武市的。
武市繞着圈子将自己的這些想法告訴了淑子。
她總是用别的什麼話岔開,對田邊還有着深沉的愛。
這種愛,是無法忘卻的,就像無法把斷了線的風筝收回來一樣,淑子不能忘掉田邊一郎。
武市除了耐心等待以外,恐怕再沒有别的辦法了。
邀請她出來遊玩,也是他試行的一個方法。
但淑子竟要去田邊的墓地。
武市還是很高興。
隻要能與淑子單獨在一起,無論如何也是件愉快的事情呀。
看來淑子也很高興。
這兩年來除了醫院、死亡、葬禮,剩下的就隻有悲傷了。
現在能在這秋高氣爽的天氣裡坐着新車在原野上奔馳,這本身就是很惬意的,何況武市一直是她的好朋友。
淑子精神振奮,心情舒暢。
他們在陵園的茶室裡買了香并借來了掃帚,正要向墓地走去,沒想到墓碑前卻站着一個身着豔麗連衣裙的年輕女子,就是剛才買了香也借了掃帚的那個女子,開始他們還以為她是來祭掃旁邊的墳墓的。
……
可是再稍微向前走了一點,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那女人正在傷心地哭泣……她跪倒在田邊一郎那還很新的墳墓前痛哭着……
這情景,不難使人想到這女人對已故男人有着多麼深厚的感情。
隻一會兒,淑子就好像明白了眼前的一切,好像一把短刀刺進她的心……她如石頭般一動不動地呆立在那女人的身後。
武市又向前走了兩三步,想要弄個明白。
這時,那個女人轉過身來,朝淑子投來充滿敵意的目光,并上下打量着淑子,然後就站起身來走了。
直到走出大門也沒有再回頭。
那背影像挑釁似的搖搖擺擺。
墳墓已被人細心地掃過了。
墓前擺放的鮮花比淑子帶來的要華貴得多,它們鮮亮的樣子像是在嘲笑淑子。
隻有武市一個人在墓前雙手合十。
淑子始終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真的有這種奇怪的事情嗎?”回來的路上淑子淡淡地笑着說。
看起來她很灑脫。
以後回想起來,那是她在竭力保持着一種矜持吧。
“什麼?噢,那個女人。
我們追上去看看吧。
”
“好哇!”
武市懷着複雜的心情開着車。
車子跑了四五分鐘也沒有追上那個女人。
這時,淑子開始心煩意亂,接着就發生了開頭的那一幕。
“我想看看海。
”沉默了好長時間後,淑子孤獨地喃喃低語。
“海?”
“不行嗎?”
“哦,不不,可以可以。
去哪個海?”
“三浦海岸。
那兒除了岩石還有旅館。
我想還是要盡力克制悲哀才好……到三浦海岸要多長時間?”
“兩個多小時吧。
”
“那麼請帶我去好嗎?”
“好的。
”
雨點打在擋風玻璃上。
“下雨啦?”
“嗯。
”
“海面不平靜嗎?”
“是的,要起風浪的。
”
雨一會兒就大起來了。
汽車就像不願碰到雨點似的飛跑着。
待找到海邊的旅館時,已經是大雨傾盆了。
兩人來到二樓大廳,透過玻璃窗向外看,外面煙雨茫茫,根本看不清海面,黃昏到來了。
在這無人的大廳裡,兩人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隻能斷斷續續地講着話。
“武市君。
”淑子的聲音在顫抖。
“嗯?”
“我想休息一會兒。
”
淑子說完,就背過臉去凝望實際上什麼也看不清的茫茫大海。
武市站起身來,到一樓服務台辦好了住宿手續。
“走吧。
”
“……”
沐浴過的女人身體火一樣的熱。
穿上衣服時顯得很瘦,可現在的她看上去卻非常豐滿,堅挺的乳頭就像果實一樣。
淑子什麼也不說。
武市也習慣了。
在走進房間的瞬間,他有點兒發抖,白色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