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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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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年則為普通勞動者,如果經過兩百年,再世者能成為技術員,三百年會成為領袖人物,兩千年再世,他就是藝術家。

    ” “再世做藝術家,需要最長時間?” 我不禁苦笑。

    F·M·威裡斯這個人,可能是藝術家,或者志願為藝術而失敗的人。

     村濑先生不在乎我的調侃,雙手擱在膝上認真地說: “拿破侖一八二一年逝世。

    我出生于大正十二年,是一九二三年大地震的那一年。

    算起來隻一百年多些,是介于普通勞動者與技術專家中間。

    因此我很可能在漁業和漁業工廠中度過一生。

    ” “對不起,這樣過一生的人,在日本有幾百萬人之多。

    ” “是的,可是還另有一說。

    ” “另一說?” “這叫做……死齡再生說,您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

    ” “六十歲死亡的人,死後六十年、一百二十年、一百八十年以倍數類推再世的說法。

    如果五十歲死亡的話,就是一百年、一百五十年、兩百年……” “這也是威裡斯的學說?” “是的,是姬野先生告訴我的。

    ” “世界上真的是什麼樣的人都有啊!” “拿破侖逝世是一八二一年,享年五十一歲。

    一九二三年我出生,剛好是一百零二年;即五十一歲的兩倍。

    ” “偶然的一緻吧!” “我也做過砷檢查。

    ” “砷的檢查?” “這是拜托國中理化老師檢查的。

    砷這東西非常可怕,不論死後多久,隻要有一根頭發,都能檢查出來”。

     “這點我也聽說過。

    ” “拿破侖據說死于砷中毒?” “有這樣的傳說。

    ” “如果我是真正的再世人,我發中應該含有砷的成份。

    ” “檢查結果如何?” “含有少量。

    他受砷毒殺可能是事實。

    ” “能不能當證據……”大概村濑先生曾經被灑過含砷農藥吧。

     “我是不是拿破侖再世?” “這個嘛……” 透過書房窗戶的薄明光線下,我重新端詳那個坐在窗邊的男人面貌。

     原本,我對拿破侖·波拿巴特的容貌,并無深刻認識,隻是基于學習歐洲近代史之需要,看過幾張他的肖像畫而已。

     拿破侖逝世於十九世紀初葉,照像術之普及是半世紀後之事。

    因此,并無寫實的拿破侖照片。

    當時的肖像畫雖對英雄人物多少有美化之處,但做忠實描繪也無可置疑。

    由于拿破侖許多肖像畫,都具有一定特點而言,肖像畫大緻上表達着皇帝容貌是可信的事實。

     眼前的這位男人,跟這些抽象之拿破侖印象—— 即幾幅肖像畫描繪中的拿破侖,可說完全一緻。

    雖然,他在暗灰色古舊的西裝打扮下,與英雄的形象不配。

    但若換上那時的華麗戎裝,戴上人們熟悉的三角帽,那麼晚年的拿破侖便立刻現身于眼前吧。

    甚至連他擺脫不掉的鄉下佬舉止,若念及拿破侖之出身,無甯是十分相配的。

     隻是,我并不輕信人能“再世”的論調。

    以結論而言,一切的一切都是偶然的惡作劇罷了。

    我并不認為,村濑的母親和西洋人有過暧昧情事。

    也許他的血統中混有幾分之一的洋人血液也說不定。

    譬如不很遠的祖先,與意大利船員有過一段愛情之類。

    使得這種血液混合的特征,完全顯現在他的身上。

     反正,不知何故的偶然,造成了一位酷似拿破侖面貌的人。

    這個偶然又成為一種暗示,啟示他夢見聖·赫勒那島以及莫斯科大火。

    其實,絕海孤島、城市燃燒等,幾乎每個人都會做過一兩次類似的夢。

    威裡斯的學說,并沒有足夠的科學證據,而即使村濑的出生年相符,也不能說明什麼。

     “那麼你要我做什麼?”談話告一段落,我提出自始就一直懸在心上的問題。

     “太麻煩您啦,您是拿破侖的專家,我是專程來請教各種古代的事情,我是否還有什麼遺漏不知情的事?” 村濑像一個喪失記憶者,想恢複記憶般地要求我談談拿破侖的曆史,以此欲再測試自己。

     可惜,我并非拿破侖專家。

    除了知道一般傳記上記載的知識以外,也沒有可做特别指導的地方。

     “好吧!我替你介紹一個人。

    至于能不能使你滿意,我也沒有把握。

    ” 此時我想到的便是南澤金兵衛。

    通曉拿破侖事迹的人,除此人以外,再沒有第二人選。

     自然,我也有些遲疑。

    将這樣一個似乎不正常的人,介紹給南澤先生妥當嗎? ——會不會增加他的困擾?—— 雖然村濑有被某種事迷惑的傾向,但可确定他是正常人,因為除了談拿破侖外,他是日本國内到處存在的拘謹的鄉下佬之一。

    所以,把他介紹給南澤先生應該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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