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口道德良心。
在他的世界中,隻有黑道的道義才是他的信條,其他全是狗屁。
他幹嘛委屈自己?!
“你執着變壞,我怎麼會有好日子過?”她傷心的淚水不斷流出來。
“我們會很快有錢,過舒服的日子。
我不在乎刀裡來、劍裡去,我隻想娶你過好日子呀!”
“如果你因為販毒而成了台灣首富,我死也不嫁給你!我——我甚至再也不理你了!”她聲音越來越大,為着他的不懂事而痛徹心肺。
“少來那一套道德說法,别人能做,為什麼我不能?何況我已經決定出面代老大頂罪,判個八年十年,了不起四年就可以假釋了。
如果我這算走歹路,我也受法律的制裁了,對社會也交代得過去了。
”他聲音也大起來,不明白她為什麼哭成這樣,活似他犯了什麼滔天大罪。
他到台北是與她溫存的,而不是吵架。
她難道不能溫柔一點嗎?畢竟他是為了他們的未來在奮鬥。
“你是這麼看待法律的嗎?那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理所當然的犯罪,關了幾年之後代表罪愆一筆勾銷,沒欠社會與受害人什麼了?又可重來一次作奸犯科?沒有人有權力去傷害别人、去破壞社會的秩序,法律的形成是為了維護治安,而非代表服了刑就可以消除曾犯過的錯!是誰給了你這種可怕的觀念?是說告訴你販毒殺人是光明正大的事?那麼是不是說如果今天我被傷害了、被殺了,是我活該倒楣;出門被強暴了、被侮辱了,加害我的人隻消坐一年半載的牢就可以了,而我心中的巨創永遠無法回複則是我咎由自取,活該倒楣隻得認命了?”
“你不會有事的,你别亂想,我會保護你,我會讓你當一個最風光的老大的女人,你别給我扯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你太單純了,不知道社會有多麼黑暗。
”
“隻要我自己沒事就夠了嗎?你的風光若來自種種不法行為所牟取的暴利,你怎麼敢用得心安理得?社會原本不黑暗,隻有你這種認為“多我一個加入黑道也沒什麼”的人加入其中,擴大了黑暗世界的力量,進而動湯了社會平穩的基石!”
“少廢話!你煩不煩!我不想再聽了!天知道我幹嘛死心忠于你一個人。
三年來有多少女人想上我的床,我都忍了下來,因為我隻想與你發生關系,其他女人隻得排在老遠的地方去“哈”。
以後我當上了老大,如果你再對我大呼小叫,叫我怎麼在兄弟間做人?你說二十歲就成人了,如果你認同我是大人,就與我上床。
我必須趁我未足二十歲時去頂罪,這樣一來就可以減刑。
我隻有三天的時間陪你,你别與我吵!”時間有限,她不該再叼念一些無意義的話來惹他。
要照他的脾氣,早一拳打過去了;因為她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所以他忍讓,但并不代表他會窩囊到任她大呼小叫。
這種女人就不可愛了。
她拭去臉邊的淚,聲音有點沙啞:
“我不會與你上床,我也不認同你已是大人。
事實上,你是更加的不懂事了。
我隻能遺憾自己綿薄之力幫不了你什麼,讓你執意走向自我毀滅。
你真是令我傷心,錢财如果來自不法勾當,你怎麼會用得安心?為什麼你會輕視以勞力換取而來的金錢呢?是,去賭、去偷、去搶、去販毒是比較快得到财富,但那得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沉淪不複?我們不期許自己為社會做多大的貢獻,但至少要做到不成為害群之馬,不去……”
“你夠了沒有!”他暴怒的将她抓過來,不顧身體的疼痛,用力搖晃她。
“我隻想早日讓你過好日子,我想有很多錢、很多勢力,那麼全世界就沒有人敢瞧不起我,你勢利的家人也不敢說什麼了,我——”
她尖銳的打斷他:
“你别忘了,首先得是我願意嫁給你!而我常夕汐,甯願當尼姑也不願嫁給一名混黑社會的敗類!”太多的失望、傷心、疼痛,令她再也無法冷靜而寬容的看待他的行為。
以前他隻是頑皮,隻是因為家中沒有溫暖而使壞,然而如今卻已不同了,他無視她的付出,為了錢可以無視多少人将為他的貪婪而沉淪死亡。
他變了,他不再是她可惡的鄰家惡男,而是一個壞人,一個真正危害到社會的壞人,一如當初所有人預期的那般——成為一名社會敗類。
左一句敗類,右一句害群之馬,早已使得紀衍澤怒火沖天不已。
如今又聽到她不會嫁他、瞧不起他的話,那怒氣更是沖破臨界點,揚起一拳,卻隻是向床頭,當場将床頭闆破一個洞。
“你别以為我非你不可嗎?你又以為我這麼拼命是為了什麼?我也不是敗類,你根本不懂黑道德道義,隻有那種欺壓良民的人才真正叫敗類,你懂不懂?!”
“哦,直接欺壓才算,而間接就不算了是嗎?你欣賞黑社會的道義,隻在自己所處的環境講仁義道德,而黑道以外的所有人全活該不被當人看了?那麼你與陳進興有什麼兩樣?想要錢花就去擄富商,想要女人就闖入民宅強暴,到最後隻聽到自己妻子沒被善待就要出來殺人,就他可以把台灣當成他的私人妓院、财庫,而别人休想動他的兄弟妻子?這居然就是你們黑道争相贊頌的道義嗎?你們才是人,而黑道以外的無辜良民都不是人了?這樣的理念我不明白你怎麼奉為圭臬,并且沾沾自喜于自己充滿了做兄弟的道義。
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她早已悲憤得無視他猙獰的面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