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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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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冷淡的口氣激怒了他。

     “你在與我鬧什麼?三天前你還鬧不夠呀!”他可以忍受她的大哭大叫,卻無法容忍她把他當陌生人看。

     “過來,我要與你說話!”他命令着。

     她搖頭。

     “明天你體力應該恢複得差不多,可以走了。

    我想,以後你也别來找我了。

    等一會我出去買食物,會順便去把你存在我這邊剩下的八十三萬提出來給你。

    原來我以為那筆錢可以用來當你的創業基金,不過,我想不必了,反正不管你多麼會花錢,總有法子去得到更多。

    何況,非親非故的我,也沒有資格幫你保管錢。

    ” “你什麼意思?”他叫。

     “我不與混黑道的人來往,我不認識一名叫紀衍澤的未來黑道大哥,一名毒販。

    ” 她是說真的!這個認知再度侵襲他的腦袋,不知是驚是怒,幾乎沒讓他又昏了過去。

     “你看不起我?你憑什麼看不起我?我有不偷不搶!” “再怎麼說都沒有用,販毒的罪惡又哪裡少于偷搶拐騙?我不想再與你說了。

    隻要你的雙手不幹淨一天,我就看不起你,不管日後你會成為什麼『大亨』級人物,我都看不起。

    ”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啦!?”他受不了她的冷漠疏離。

    他的努力全是為了要做給她看,如果他的功成名就隻會使她看不起他,那他努力了又有什麼用! 三日來不眠不休的疲憊已使她憔悴不已,她并沒有太多的力氣再與他戰上一回合,而他的體力相信也負荷不了,她靠在窗框上,無力道: “我要你有堂堂正正的人格,願意腳踏實地的工作,賺取錢财與你所要的功成名就,并且不以危害世人為前提。

    白手起家并不可恥,不能成為巨富也不怎樣,重要的是我要你心安理得的花用每一分你賺來的錢,不要崇拜什麼黑道道義,而忽略了你亦是社會的一份子,理應盡你一份公德心——我不要再說了,反正你什麼也聽不下。

    我對你而言,除了是上床、結婚的對象,其他什麼也不是。

    如果你上台北是為了這兩件事,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不會與一個是非不分的人上床,也不會嫁給一名混黑道的毒販。

    ” 閉上眼,以為接下來會是他的咆哮,但沒有,也許他氣壞了,體力太虛弱所以又昏了過去。

     “夕汐。

    ”沉重的鼻息吹拂在她臉上。

     她睜眼才發現他竟然拔掉針頭,下床坐在她面前。

    對這個男孩縱使傷心絕望,卻仍關心他的病體。

     “你回去躺好……” “你真的痛恨我走向黑道嗎?” 她點頭。

     “但,那讓我有成就感。

    ” “那我無話可說。

    ”她捂住臉。

     “我真的想娶你。

    你是我這輩子決定要娶的人。

    ”他拉下她的雙手,眼光深邃且思量。

     “我不會嫁給你。

    ” “你不愛我?”他逼近她臉問。

     “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進行到愛不愛的問題上。

    何況,現在的你萬萬不可能讓我傾心。

    你讓我好心痛、好失望!”她凝視他胡渣滿布的面孔。

    這張年輕的臉,有着慣常打架滋事累積出來的戾氣,江湖味十足,淪落得令人心痛。

     “如果……我不走那條路,你願不願意嫁我?”他不要她走出他的生命,不要她決然與他劃下楚河漢界,為了這一點,任何快速得到的成就感都可以放棄。

    他才不管什麼社會公義不公義、善良風俗那一套,他隻在乎眼前這個女人。

    他沒有是非的認知,因為在他看來,社會對他并不厚待,全世界更是一團烏煙障氣,法律早已被人玩弄于股掌間,他才不在乎犯不犯法,他隻在乎她。

    如果走入黑道會讓她痛恨起他,那麼——他可以放棄,他什麼也不要了。

     但先決條件是——她一定得是他的。

     “你願意嗎?”他再一次低問。

    望着她因不眠不休照顧他而花容憔悴的臉,即使在這麼氣他的情況下仍不吝付出關懷,今生今世,再也沒有别的女人比她更好更美了。

    他一定要得到她,一定要愛她,讓她陪他過一生。

     “如果……你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我們可以試着去喜愛上對方。

    其實——其實你不該要脅我的,但我要你當個正常人,不做壞事——這真的是——”她語無倫次了起來,為着他話中之意而心悸不已。

     三天前他是那麼意氣風發的來告訴她,他在黑道中多麼前途無量、風光得意,施恩似地說他要給她在室男的身體,榮派她當他第一個女人——但此刻,他似乎又成了當年那個壞小孩,好不容易與她妥協,夾帶着她必須喪權辱國的割地賠款…… 他認真的說着: “小時候,你不要我搶同學的錢,便說我可以搶你的錢;不要我吃别人的便當,就把你的便當讓給我。

    這次,道理也是相同。

    如果你不要我混黑道,那就承諾嫁給我,我不在乎你愛不愛我,反正有我愛你就行了。

    ” “依然是霸道獨我的性格,隻是……錢财與便當怎麼能與愛情相提并論呢?他混不混黑道怎麼可以用來交換她的終身? “沒有這道理。

    ” “我什麼時候講過道理?” “你——”未出口的怒氣教他撷取了去,以唇。

     “我不管,我要娶你,不計一切代價也要得到你。

    ”他喃喃的在氣息交融中宣誓。

     交換條件再一次達成協議,至少他是這樣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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