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什麼,努力吞下滑到唇邊的冷嘲熱諷,由得康恕馀再主導全場。
“趙太太,也許你該想想為什麼愈來愈少人願意伸援手幫助你。
别人也有家庭,也有自己的負擔,沒有人理所當然必須幫助你;人人皆有恻隐之心,但也明白救急不救貧的道理。
你讓自己傷心太久了,一年半了,或許你隻是緊抓着悲傷迫使别人不得不憐憫你,生怕一旦振作起來,不再有人資助你,凡事皆要自己來。
這樣是不行的。
你并不是一無所有,你有公婆願意幫你帶孩子,讓你可以四處走,四處去吐苦水,那麼,日後當然更有空閑去找自己的營生做。
看在趙城的分上,我依然每個戶會資助你一萬元,日後會彙入你的帳戶内,至于不斷的見面,叫我想我們還是避嫌的好。
”他相當語重心長地說着。
“反至你就是嫌我死了丈夫,又拖着兩個孩子;你也嫌我沒知識,沒有她穿得好看,又是坐辦公桌的!”
老天啊!這女人真的很番,很不開竅耶!富蓣幾乎要大聲歎氣兼破口大罵出來。
普通有骨氣有節操的人也會因康恕馀的話而自省并且羞愧,然而這女人……這番女人真是死腦筋地執拗,讓人想海K她一頓。
“你要這樣想也無妨。
”
“我真是瞎了眼,以為你是會負責任的好人,原來你也是勢利眼,枉費我家阿城生前對你那麼好——“
“如果你想要每個月的一萬元補助被我取消的話,你盡量說沒關系。
”
再也忍不住,富蓣冷淡地丢下這句話,成功地堵住無知婦人的使潑。
說也真是稀奇,原本張牙舞爪的女人立即變臉成為無依柔弱的小婦人,向康恕馀尋求支持:
“阿康,她威脅我,你要替我作主。
”
可惜她不夠了解康恕馀,他或許很善良、很好說話,但不代表他沒主見;該堅持到底的事,無論别人怎麼說,都無法改變他分毫。
“又不是你丈夫,哪敢替你作主?”富蓣低頭摳指甲,風涼地說着。
原本已經夠吵雜的小空間,上帝似乎認為不夠看似的,于是讓第二位不速之客莅臨。
那位擁有鑰匙的房東之女林小妹在沒有宣告的情況下開門入内,原本想給白馬王子一個驚喜,反而成為被吓到的那一個人。
小小槟榔西施——說“西施”是擡舉了,不如以”槟妹”明之較為恰當,雙手插腰,炮口首先瞄準情敵一号,趙太太是也。
“喂!你又來要錢了呀?天下哪有那麼好的素(事)整天哭夭就會有錢?那你怎麼不去路上當乞丐算了?出氣(去)啦,我這裡不要你來啦!”小槟妹以房東的架勢趕人了。
趙太太向來懼槟妹如虎,乃因她目前所居之地恰巧也是向槟妹之父所租,而槟妹之父看她可憐已半年沒收租了。
要是不小心正面惹上林家任何人,以後恐怕要恢複繳房租的日子,所以她隻能低頭啜泣,躲在角落以可憐姿态示人。
富蓣倒是開了眼界,看着年方十九、二十的小妹妹一身性感的扮相,不知道該不該猜測她在某種“奇特”的地方賺着“輕松、免經驗、月入數十萬”的那種工作。
阿康先生真是老少鹹宜,連小妹妹也吸引得了。
她不會笨得看不出來小女生的語氣中充滿着對屋内唯一男性的占有意味。
“林小姐,你不以為不經我同意就開門進來是極不恰當的行為嗎?”康恕馀沉下臉,隻有口氣溫文如故,但聰明一點的人都應該看出他動怒了。
偏偏槟妹的IQ依稀彷佛尚未進入啟智階段,站着三七步,手臂架出茶壺狀:
“康大哥,我這素(是)為我們的以後想咧,那個如果結婚,她要素(是)再擱擱纏下去,會對我們的幸福很破害的咧!”
“阿康——”富蓣伸手搭向他的肩,正要說些什麼。
“你素(是)誰!?你……你怎麼出來的?”林小妹尖叫不已,活似見鬼。
富蓣沒有理她,隻對康恕馀道:
“我以為今天要面談的隻有一個,原來不止。
我是不介意啦,但凡事總該有個先來後到的道理,不如我們先與趙太太說完,再搞明白與這小妹妹有何糾葛吧?”
康恕馀沒有異議,緊握她的手表達他的歉意。
才轉身對趙太太道:
“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我想我們到此為止了。
以後每個月我會彙一萬元到你戶頭中,直到你親口告訴我不必再資助為止,好嗎?”
看着他神情堅定,以及他那看來精明萬分的女友,趙太太哪敢再使刁些什麼,總不能連一萬元都往外推吧?至少這男人仍願意給她錢,那就夠了。
趙太太并不笨,她深信如果她再鬧下去,康恕馀的精明女友必定會以那為藉口撤消他對她的幫助。
先按捺下再說,不必與錢過不去。
以後還會有機會的,她相信他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有了這分心安,她匆匆退下,知道再待下去也讨不了好處。
問題人物走了一個,接下來應該會簡單得多。
富蓣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