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預防勝于治療,同時,我不能對事實視而不見,我有責任要告訴你們這件事。
”
缪爾神父的臉色痛苦得發白,抓着黑色祈禱書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着青灰色。
“三個星期前,佛西特參議員來找我,更奇怪的是,他小心翼翼地詢問起一位犯人。
”
“聖母啊。
”神父呻吟道。
“那位犯人,當然,就是阿倫·得奧。
”
休谟雙眼發亮,“佛西特來做什麼?他想知道關于得奧的什麼?”
馬格納斯典獄長歎道:“晤,參議員要求調閱得奧的材料和檔案照片,根據規定,我應該拒絕,不過因為得奧的服刑期限即将屆滿,佛西特參議員又是傑出公民,”他苦着臉,“我就把照片和資料給他看。
當然,照片是十二年前得奧入獄時拍攝的,不過參議員好像認出了得奧,因為他當時猛咽了口氣,忽然變得很緊張。
細節我就不多說了,總而言之,他提出了一個荒唐的要求,要我封上得奧的嘴,多關他幾個月!‘封住他的嘴’,他就是用這個字眼。
你們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休谟搓搓手,态度暧昧地說:“太不尋常了,典獄長!請繼續。
”
“先不管他居然膽敢要求這種不可能的事情,”馬格納斯咬着牙,“我覺得這件事要小心處理。
同時也感到好奇,一個犯人和一個公民,尤其是一個像佛西特參議員這樣聲譽不佳的人,兩者之間無論有什麼關系,我都有責任要調查清楚。
所以我沒承諾什麼,隻是不置可否,問他為什麼要封住阿倫·得奧的嘴?”
“他說沒說為什麼?”父親皺眉問道。
“一開始沒有,隻是像喝得爛醉一般冷汗直冒,全身發抖。
然後才告訴我,阿倫正在勒索他!”
“這個我們知道。
”休谟喃喃道。
“我不相信,不過表面上不動聲色。
你說得奧勒索?晤,我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可能性,便問參議員,得奧是透過什麼管道和他接觸的。
大家曉得,我們對所有獄中的郵件和對外的聯絡一向都檢查得十分嚴格。
”
“他寄了一封信和一截鋸開的玩具小箱子,”檢察官解釋道,“就夾藏在一箱監獄制造的玩具裡。
”
“那麼,”馬格納斯抿緊了嘴思索着,“我們得堵住那個漏洞。
當然,要做到大概也不會太困難——不過當時我非常好奇,因為監獄内外的秘密通信,一直是我們最頭痛的問題之一,長久以來,我就懷疑有什麼漏洞存在。
然而佛西特怎麼都不肯透露得奧和他取得聯絡的方式,所以我也就沒再追問了。
”
我舔舔幹枯的嘴唇:“佛西特參議員是不是承認,他的确有把柄落在得奧手上?”
“怎麼可能,他表示得奧的故事很荒謬,根本是無恥的謊言——老套了。
當然,我并不相信,不管得奧手上有什麼把柄,佛西特看起來太緊張了,根本不像是完全無辜的。
為了解釋為什麼對這件事那麼在乎,他還說,即使得奧的故事是捏造的,傳出去也會對他競選州參議員連任的機會構成嚴重的威脅。
”
“嚴重的威脅,呃?”休谟冷冷道,“他根本就沒有連任的機會。
不過這不是重點,我敢打賭,無論得奧手上的把柄是什麼,真實性一定很高。
”
馬格納斯典獄長聳聳肩:“我也是這麼想,但是我也很為難。
我告訴參議員,不能光憑他的片面之詞就處罰得奧。
當然,如果他希望延長得奧的刑期,就得告訴我那個‘謊言’到底是什麼……可是參議員對于這個提議卻斷然拒絕。
他說,他不希望張揚出去。
接着他暗示我,如果能讓得奧多坐幾個月牢,他可以在政治上給我一些‘幫助’。
”馬格納斯露出牙齒,猙獰地笑起來,“這次的會面落入一個老套的通俗劇裡,淨是這些腐敗官僚的肮髒勾當。
當然,我是不會讓政治勢力影響獄政的,我提醒佛西特,這方面我的名聲還算清白。
他看這一套行不通,就走了。
”
“害怕了嗎?”父親問。
“看起來很茫然。
當然,我也不會閑着不做事,佛西特一走,我就把阿倫·得奧叫到我辦公室裡來。
他表現得很無辜,否認曾企圖勒索參議員。
所以,既然參議員也不願意交代清楚,我便隻告訴得奧,如果讓我發現他勒索的事情屬實,就要取消他的假釋和一切特殊待遇。
”
“就這樣?”休谟問。
“差不多就是全部了。
到了今天早上——應該說是昨天早上——佛西特打電話過來,說他已經決定要‘買下’得奧的沉默,免得那個‘捏造的故事’傳出去,并要求我忘掉整件事。
”
“實在太離奇了,”父親一臉深思的表情,“說實話,聽起來很不對勁!一點也不像佛西特這家夥的作風,你确定那個電話是佛西特打的嗎?”
“是的。
我也覺得這個電話很不對勁,而且我很好奇,為什麼他要多此一舉,告訴我他打算付那筆勒索的款項呢?”
“的确很怪,”檢察官皺着眉頭,“你告訴他得奧昨天會出獄嗎?”
“不,他沒問,我也就沒說。
”
“各位,”父親像一座大型雕像,優雅地翹起二郎腿,然後慢吞吞地說,“這個電話給了我一個想法,像是忽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