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熏痛的眼睛能夠睜開之後,才瞧見組長大半的身影,坐在一張古舊、沒有人要的老爺椅子上,靠手旁邊是一張老式的旋轉寫字桌。
貝克上校放下眼鏡,推開放着一本大書的旋轉桌,不大高興地看着我。
“終于看見你了?”他說。
“是的,長官。
”我說。
“有沒有什麼收獲?”
“沒有,長官。
”
“-!沒有用的,柯林,跟你說過了,沒有用的。
半月形,真是的!”
“我仍然在想。
”
“好啊,你仍然在想,可是我們不能老等着你想。
”
“我承認這隻是一個預感。
”
“這是無害。
”貝克上校說。
他是個喜好争辯的人。
“我辦得最好的幾件案子都是由預感而起的。
隻是,這次你的預感似乎不管用。
公共酒吧已經調查完畢了嗎?”
“是的,長官。
我告訴過你,我已開始着手于‘半月形’,我是指半月形胡同的房屋。
”
“我沒認為你指的是賣法國面包的面包店,然而話說回來,也不能說完全不可能的。
有些面包店盲目地崇拜法國式的新月形面包,事實上,做出來的并無真正的法國味道。
這種年頭,什麼都是冰凍的,連這種面包也不例外,這就是為什麼今天的任何東西嘗起來都不對味的原因。
”
我等着看這老孩子是否會把這論題繼續扯下去,那是他的嗜好之一。
可是看見我一臉期待的神色,貝克上校使抑制了自己。
“都清過了一遍?”他詢問道。
“差不多了,還剩下一點點而已。
”
“你需要多一點的時間,是不是?”
“是的,我需要多一點時間,”我說,“但是目前我沒有行動的打算,那裡發生了一件巧合,可能——隻是可能而且,有一點意義。
”
“不要天馬行空,給我事實,”“調查題目:威爾布朗姆胡同。
”
“可是你一無所獲,或是你有?”
“我說不上來。
”
“把話說清楚,把話說清楚,孩子。
”
“有人在威爾布朗姆胡同被謀殺了。
”
“誰?”
“身分尚未查明。
他的口袋裡有張名片,名片上印着姓名和地址,但是假的。
”
“嗯,頗有意思。
怎麼,受到阻礙?”
“我看不見得,長官,但是。
…”
“我知道,我知道。
但是……啊,你來有什麼事?”請求允準在威爾布朗姆胡同繼續偵查嗎?”
“它是在一個叫做克羅町的地方,離開波特伯雷十哩。
”
“哦,哦,好地方。
可是你來這裡做什麼?你平常不是很少向上級請求允準?你不是常常硬頭硬腦地直闖嗎?”
“是的,長官,我想是的。
”
“嗯,那麼你有什麼事?”
“有一兩人我需要調查一下。
”
貝克上校歎了一口氣,把旋轉桌拉回來,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圓珠筆,吹吹氣,看着我。
“說啊?”
“一棟叫做‘戴安娜寄宿舍’的房子,實際是威爾布朗姆胡同二十号,住着一位叫黑姆太太的婦人和大約十八隻的貓。
”
“戴安娜?哼,”貝克上校說,“月神!戴安娜寄宿舍。
好啦,這位黑姆太太做了什麼事?”
“沒事,”我說,“她的心隻放在她的貓身上。
”
“實在是很好的掩護,”貝克欣賞地說,“很有可能。
就是這樣”“不,”我說,“有一個叫做賴姆塞的男人,住在威爾布朗姆胡同六十二号,據說是個建築工程師,無論如何,他經常出國。
”
“嗯;聽起來不錯,”貝克上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