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絕不勉強!”
話才一落,“呼!”地一把飛刀已到。
大胡子早有戒備,身子急向旁邊一閃,避過了飛刀。
說時遲,那時快,陡見他拔出腰間插着的兩把左輪,“砰砰!”兩響,射的不是那發刀的,卻是中年紳士身旁那提着沖鋒槍的兩個漢子。
槍彈正中兩人手臂,痛呼一聲,沖鋒槍已脫手墜地。
大胡子乘機沖向中年紳士,用槍抵在了他腰間。
變生突然,但這一連串動作,大胡子卻是一氣呵成,使得那一向以神槍手自居的胡豹和他的手下,竟來不及應變。
“你敢妄動,我就先幹了你夠本!”大胡子威脅着中年紳士,另一把左輪的槍口,卻指向了驚惶失措的胡豹。
這一着出其不意的行動,使全場無不驚服這大胡子的機智和膽識,但直到這時候,大家才不約而同地想起來,這陌生的大胡子究竟是誰呢?
此時此刻,已無暇尋思大胡子的來龍去脈,高振天手下見機不可失,早有人沖過來搶起地上的沖鋒槍,其餘的則紛紛亮出了家夥,大有火拼一場,為高振天報一刀之仇的趨勢。
情勢立即轉變,但飛刀幫都是亡命之徒,又占了散布在全場的地勢之利。
除非機槍亂掃,大家同歸于盡,不然他們就可利用别人作為掩護,因此也都準備發動。
身為主人的獨眼龍曹金盛,一看情勢不對,心裡焦急,隻好硬着頭皮出來打圓場子。
“各位老大,大家都是在三尺地面上混的,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朋友,照子放亮點。
”中年紳士雖已被制,居然有恃無恐,低聲向大胡子威脅着:“外面還有我的人,如果你想逞英雄,大家都難看!”
大胡子淡淡一笑說:“兄弟不想當電影明星,并不在乎好看難看!”
“幹了他們,替高老大報仇!”
“幹!”
高振天的手下已群起高呼,準備火拼。
情勢已是一觸即發,全場的人都捏了把冷汗,因為隻要雙方一開火,勢必掀起一場混戰,在場的無一能幸免不遭波及。
大胡子說話了,他一面制住中年紳士,一面振聲說:“各位老大,請不要意氣用事,今天的事到此為止,不必再把事态擴大,演成不可收拾的殘局。
關于高老大的事,冤有頭,債有主,日後由兄弟負責,心給九龍碼頭的兄弟們一個交代。
”
“哼!”中年紳士冷笑着說:“除非同歸于盡,今晚你們誰也出不了這裡!”
“不見得,咱們等着瞧吧!”大胡子胸有成竹,于是向全場說:“各位如果信得過兄弟,就請三思而後行,不然兄弟也隻好撒手不管,任由各位去火拼。
”
這句話很有份量,眼前的情勢已經擺明,雙方都已蓄勢待發,果真火拼起來,彼此都占不了便宜。
隻怕由此一戰,港九的黑社會實力,必将毀損大半,再要想恢複元氣,恐非一朝一夕所能的了。
因此,全場陷于一片沉默之中!
大胡子深能把握群衆心裡之竅,見情勢一緩,立即振聲說:“現在就請各位速離現場,最好不要跟外面的人沖突。
至于高老大的事,三天之内,兄弟負責給九龍碼頭的弟兄一個交代!”
除了高振天的手下,仍然心有未甘,燃燒着憤怒之火,其他的人,則己巴不得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所以大胡子的話一說完,就紛紛離席而去了。
大胡子的槍仍緊抵在中年紳士腰間,冷冷地說:“你不必怕,兄弟今晚不難為你,隻要他們安全地離去,你也可以沒事!”
“你能沒事嗎?”中年紳士滿臉殺氣地問。
“這倒不需你老兄擔心。
”大胡子若無其事地笑着:“兄弟的命沒有你們兩位的命值錢!”
“好!這句話夠意思!”中年紳士沉聲說:“今天我總算見識了,九龍城裡還有你這等狠角色!請問朋友是哪條線上?前人是那一位?……”
“兄弟雖然是個無名小卒,”大胡子說:“但脾氣跟你老兄一樣,不大喜歡讓人盤根問底!”
“夠意思!”中年紳士狠狠地說:“山不轉水轉,港九隻有這麼大,咱們哪裡遇着哪裡算!”
大胡子冷哼一聲,沒有再答話。
這時,全場的人幾乎已離去了大半,高振天的手下經過一陣私議,也隻好暫時按捺下報仇之心,悲憤地擡走了高振天的屍體,也帶走了那兩挺沖鋒槍。
最後,賭館裡隻剩下了幾個身份不明的漢子,散散落落地布在四方,其餘皆是獨眼龍曹金盛的手下,還有飛刀幫的十幾個亡命之徒。
中年紳士帶來的人,已成了鬥敗的公雞。
勢在必成的“同心會”,竟如此散了,實在大出意料之外!
中年紳士忽然發出一陣獰笑,說:“我看你如何走出此地!”他把大胡子恨之入骨。
大胡子笑而不語,心裡默默估計,離去的人大概已去遠了,于是笑着說:“今晚多有得罪,後會有期了!”
他的話仿佛是一聲暗号,陡見散落在四方的那幾個身份不明的漢子,同時一齊出手,擲出了手裡的圓筒形之物。
轟!轟!數聲爆響,刹時全場濃煙彌漫。
他們擲出的,竟是煙幕彈!
煙!煙!煙!整個的賭館内全是煙!令人無法睜眼。
“好小子!”
“刁那媽的!”喝罵聲四起,大胡子已在濃煙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