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紳士忽然笑起來:“哈哈,不錯,我們可以算得上朋友!”
莊德成聽他的口氣,似乎不懷善意,也笑了笑,幹脆說:“對不起,姓方的不在這裡!”
“走了?”紳士有些不相信的神氣。
“剛離開。
”莊德成很簡短地回答。
“那我來遲一步了?”紳士顯得極失望,可是他并不離去,眼睛卻盯在桌上的木盒上。
“閣下還有别的事嗎?”莊德成這句話雖然說的還算禮貌,但無異于是下逐客令了。
紳士充耳未聞,他對桌上的木盒默默注視片刻,忽然皮笑肉不笑地說:“怎麼,莊經理對這票‘貨色’不太感興趣?”說時,還用他手裡的“司的克”,指在木盒上輕輕敲着。
莊德成根本不知木盒裡是什麼,剛才他正要揭開盒蓋,紳士恰好出現在門口,他就沒來得及看裡面的内容。
現在聽對方居然向他沒頭沒腦地一問,不禁茫然說:“閣下的話我聽不太懂!”
“姓方的沒有告訴莊經理?”
“我剛回來,沒碰上姓方的……”
“那麼‘貨色’也還沒有過目?”
莊德成置之不答,事實上他也無法回答,隻朝那紳士看了一眼,就把木盒移近面前。
紳士的臉上,露出詭谲的微笑,仿佛在等着欣賞對方吃驚的表情。
木盒揭開了!
當莊德成看清裡面的斷手時,他竟絲毫未露出吃驚的表情,而是突然把臉色往下一沉。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臉色倏地一沉之際,他的手也極快地伸入懷裡,準備掏出插在腰間的短槍。
可是沒想到對方的動作更快,他用“司的克”把莊德成的手一阻,冷冷地說:“莊經理,請勿沖動,你的動作不會比我更快,我隻要輕輕一按這把頭上的暗鈕,一顆子彈就會射入你的心髒了!”
莊德成這才發覺,對方手裡的“司的克”是支特制的武器,相形之下,他的動作再快也及不上紳士的指姆一按。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隻好把兩手攤在桌上,忿忿地說:“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哈哈……”紳士勝利地笑起來,他說:“這票‘貨色’不是兄弟的,充其量兄弟也隻能算個掮客,莊經理如果對這樣品還中意,兄弟很想促成這筆交易,說得不好聽,也是想撈取幾個傭金。
”
“誰是貨主?”莊德成故意跟他敷衍,心裡在想:這時候隻要有他自己的人闖進來,立刻就可以轉變這個受制的局面了。
“莊經理這麼聰明的人,誰是貨主還用得着兄弟說嗎?哈哈……”紳士又是一陣得意忘形的大笑。
“老實說吧,”莊德成被他笑得惱羞成怒,頓時把心一橫,斷然說:“兄弟對這票貨不感興趣!”
“林廣泰會有興趣的!”紳上有恃無恐地說。
“那麼閣下為什麼來找我?”莊德成沉聲問。
“天上無雲不下雨,地下無媒不成親。
”紳士嘿嘿地笑着說:“莊經理是明白人,這是筆大買賣,總得有個把中間人,以示慎重。
并且林廣泰是個忙人,輕易難碰上,所以隻好先跟莊經理接個頭,以莊經理跟林廣泰的關系,我想還能作得三分主吧?”
最後的這兩句話,無異是把莊德成套上了,他畢竟是個老粗,當即毫不猶豫地說:“好吧,閣下開個價出來!”
“莊經理果然爽快!”紳士肅然地說:“價錢不高,隻要林廣泰讓出在香港的地盤!”
“這是漫天開價!”莊德成冷笑說:“閣下怎知林老大會一定感興趣,肯出這麼高的代價?”
“當然,牛兒不吃草,不能強按頭。
”紳士充滿自信地說:“我相信林廣泰隻要看了‘樣品’就準會付高價把‘貨色’全部買下。
兄弟完全是想早點脫手,才不顧血本,薄利求現,如果照貨主的意思,恐怕還不肯這麼賤賣呢!”
“哦?”莊德成不屑地說:“聽閣下的口氣,貨主的開價可能更高?”
“照貨主的意思,”紳士咄咄逼人地說:“非但要林廣泰讓出香港的地盤,并且得歸附在金色響尾蛇的旗下!”
“金色響尾蛇?……”莊德成暗吃一驚。
“主要的是貨不在金色響尾蛇手上,所以我們還能有個商量,買賣不成人情在,莊經理不妨出個價吧。
”紳士居然真像做生意一樣,滿嘴的生意經起來。
莊德成哈哈一笑說:“閣下這樣獅子大開口,恐怕很難成交!”
“這麼吧,”紳士看對方的态度強硬,便自動表示讓步說:“我們抛開虛頭,實價實賣怎麼樣?”
“兄弟洗耳恭聽!”莊德成一臉可買可不買的神情。
“這可是不二價的,”紳士鄭重說:“隻要林廣泰保證不跟金色響尾蛇作對,莊經理認為如何?”
“很公道!”莊德成笑笑,然後把肩一聳,表示無可奈何地說:“可惜兄弟作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