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張一千元的鈔票遞過去,一面說:“洪先生剛起身,那位小姐還沒起床,你進去不太方便。
”
仆人雖然見錢眼開,但他仍然猶豫不決,方天仇隻好改變戰略說:“洪先生吩咐不讓你進去,你要不怕挨罵就自己送進去吧!”
這句話果然使仆人不再堅持,立刻陪着笑臉說:“那就麻煩先生啦……”
方天仇接過早點,把鈔票塞在他手裡,又一本正經地叮囑說:“洪先生跟我在房裡談事,如果有人來找他,就說洪先生還沒起來,知道嗎?”
仆人唯唯應命,然後躬身而退。
方天仇手托着早點盤,在房門上敲了兩下。
“誰?”這次是洪堃沉聲發問。
“洪先生,早點送來了。
”方天仇捏着嗓子回答,同時已把手槍掏出,托在盤底。
隔了片刻,房間才啟開三分之一,一個身披薄紗晨褛的女人,側着身子伸出手來:“給我吧……”
她本是不讓送早點的人進房,可是方天仇卻以肩膀把門一頂,就跻身往裡去。
“你……”
她正要責罵這無理的“仆人”,方天仇的身子早已擠進來,腳向後把房門一踢,關上了,手裡的槍已現了出來。
這女人之所以不讓仆人進房,因為她身上隻披了件薄紗晨褛,裡面一絲不挂。
等到她驚覺硬闖進來的不是仆人,而是握着手槍的方天仇,不禁臉色吓得蒼白,慌得手足無措,一時不知掩住身上的那一部分是好了。
而方天仇竟也意外地一怔,不由詫異地叫了聲:“白茜小姐?……”
方天仇原以為洪堃房裡的女人,極可能就是金玲玲。
做夢也沒想到,這女人竟是昨夜在電話裡,尚答應幫助他打聽金勝保行動的白茜,這怎能不使他感到意外?
白茜則是又驚又窘,愧羞萬狀,她哪會想到闖進來的是方天仇。
尤其在洪堃的房間裡,身上的晨褛薄得不能再薄,驚慌失措下,她隻顧得掩住下體的一部分。
而晨褛本來就是披着沒有扣上,這一來整個的雙峰都袒露出來了。
其實她倒并不在乎身體的暴露,而是她的這身打扮,和置身在這樣的場面下,已充分說明了她與洪堃之間的一切。
這時洪堃尚躺床上,赤裸而多毛的上身露在被外,正準備享受一頓床上的早餐,誰知這突然的場面,使他大吃一驚。
“洪老大,早!”方天仇把盤子放在茶幾上,目光移向了洪堃。
洪堃不愧是個老江湖,驚魂甫定,立刻恢複了他的沉着,哈哈一笑說:“兄弟知道方兄早晚一定會來的,可沒想到來得這麼突然,哈哈……”
“兄弟也沒想到,”方天仇報以一笑說:“昨晚在‘黑美人’外面助我解圍的,竟是大名鼎鼎紅巾黨的洪老大!”
“好說,好說……”洪堃仍然笑着。
“洪老大可以起來跟兄弟談幾句話嗎?”方天仇的槍口,一直對着他。
“好!我馬上起來。
”洪堃笑笑,又向白茜說:“白小姐,請把沙發上的衣服遞給我。
”
方天仇未等白茜去拿,就走到沙發邊,摸出了上衣袋裡的手槍,然後才把一堆衣服丢給床上的洪堃,并且向白茜說:“白小姐,早晨很涼,你也把衣裳穿上吧!”
這句話無異是把利刃,直刺入白茜的心房上,她頓時忍不住眼淚汪汪起來,想忍也忍不住,隻把頭微微一點,就徑自抓起沙發上的另一堆衣服,低頭走進了浴室去穿。
洪堃匆匆穿上了衣服,生澀地笑着說:“男人在外面都免不了逢場作戲的,方兄可不要見笑……”
他指的是跟白茜的一夜風流,方天仇置之一笑,因為對方的槍已被搜出,所以也用不着還握着槍,于是把槍朝腰帶上一插,正色說:“兄弟一向是恩怨分明的,昨晚洪老大解圍之情,兄弟日後有機會總會報答的……”
洪堃不等他說完,就笑着說:“昨晚的事不值一提,方兄請坐。
兄弟早就有意跟方兄長談,可惜沒有适當的機會,今天承方兄看得起,大駕光臨,我們正好痛快地談談。
”
方天仇等洪堃在沙發上坐下,他也坐下了,當即開門見山地說:“洪老大是場面上的人,兄弟也不必拐彎抹角,相信不需兄弟說明,洪老大也知道兄弟的來意了!”
“假如我猜得不錯,”洪堃倒也痛快,直截了當地說:“方兄可是為林廣泰而來?”
“也可以這麼說,”方天仇寒着臉說:“兄弟認為大丈夫作事,應該講究光明磊落,洪老大有意向香港發展,大可以德服人,使人心悅誠服地歸附麾下,但洪老大卻以種種不擇手段,未免有失江湖道義!”
“方兄說得很對!”洪堃皮笑肉不笑地說:“可是方兄對真相還不太了解,最近的幾件事,兄弟也認為不夠光明磊落,所以處處都保留一點……”
“這話怎麼說?”方天仇沉聲問。
“譬如說吧,”洪堃眼皮翻了翻說:“昨天方兄在永安堆棧被胡豹擊昏,如果不是兄弟及時趕到加以阻止,方兄恐怕……哈哈……”
方天仇對自己昨天之所以能在胡豹手下逃生,一直就想不通其中道理,現在聽洪堃一說,更覺得茫然不解了。
因為洪堃是金色響尾蛇直接控制的,而他曾破壞了勢在必成的“同心會”,也可說是金色響尾蛇恨之入骨的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