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洪堃又憑什麼要阻止胡豹的置他于死地呢?
這點委實令人費解,方天仇因而詫然問:“洪老大為何冢兄弟如此厚愛?”
洪堃哈哈一笑,指着茶幾上的一堆火柴棒說:“方兄,請看這個!”
方天仇茫然地看看那堆火柴,是一根根以“井”字型搭架起來的,架得很高,大概用了足足有兩盒火柴。
這是人在無聊的時候,藉以消磨時間的小玩意,架起來很費點功夫,卻不知洪堃要他看這堆東西是什麼意思。
接着聽洪堃說:“這堆東西架起來很費時間,而且需要恒心和耐性……”
說着,他突然随手一揮,把一堆火柴推散了一地,于是他笑笑,以一種哲學家的口吻說:“可是我隻要随手這麼一揮,它就完了。
由這一點足以說明,任何一件東西,或是一件事的成功是不容易的,而在破壞它卻隻需舉手之勞!”
方天仇剛剛會意過來,洪堃又接下去說:“就拿昨天永安堆棧的情形來說吧,胡豹隻要一刀子下去,方兄就會像這堆火柴似的被毀掉。
可是要造成像方兄這樣一個出類拔萃,智勇雙全的不凡人物,那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
所以兄弟不能眼見方兄毀在胡豹這種人手裡,才不得不出面阻止。
……”
方天仇不由大笑起來:“承洪老大的誇獎,出類拔萃,智勇雙全,兄弟實在愧不敢當。
可是洪老大難道沒有想到,留着兄弟這種疾惡如仇的人物,對‘同心會’的進行,将是個心腹之患?”
“所以兄弟很想找機會跟方兄談幾句知心話!”洪堃表示了他友善的态度。
“哦!”方天仇不禁有些茫然。
洪堃朝浴室看了一眼,見門仍然關着,這才壓低了嗓子,故作神秘地說:“說實話吧,兄弟因為久仰方兄是個恩怨分明的人物,才敢這麼孤注一擲,希望方兄能助兄弟一臂之力……”
“洪老大會需要兄弟這種無名小卒效勞?”方天仇故意這麼問。
洪堃卻是推心置腹地說:“不瞞方兄說,兄弟目前的處境極惡劣,實在需要像方兄這麼一個人支持。
如果方兄肯合作,兄弟願意不惜任何代價!”
方天仇沉思了一下,忽然說:“承洪老大如此擡舉,兄弟實在有點受寵若驚。
不過兄弟這個人有點毛病,就是疑心大重,往往對人家的誠意表示懷疑。
”
洪堃以為船已入港,不禁大喜說:“方兄要怎樣才相信兄弟的誠意,兄弟立刻可以表示出來!”
“表示倒不需要,”方天仇趁機說:“不過兄弟很想知道,金色響尾蛇究竟是何許人?”
“這個……”洪堃面有難色地說:“這個兄弟實難奉告,不過,在明天晚上,這個謎就會揭開了。
”
“明天晚上?”方天仇忽然想起,明天夜場藍天戲院的事,可能報上已經刊出消息,金氏姊妹将登台表演,這将是個很難解決的難題。
“是的,”洪堃說:“到明天晚上,究竟誰是金色響尾蛇就決定了。
”
方天仇聽得一怔,詫然問:“難道現在還不知道誰是金色響尾蛇,還要等明天晚上才能決定?”
洪堃自知失言,隻好笑而不答。
方天仇到這時候再也忍不住了,終于提出要求說:“洪老大,兄弟有個不情之請,也就是今天冒昧來訪的目的,希望洪老大能把林廣泰的女兒交出來。
”
“方兄既然開口,兄弟為了表示誠意,照理是應該絕對遵命照辦的。
”洪堃狡猾地說:“但事實上有點難以從命,因為人已經交在金色響尾蛇手裡,連兄弟都不清楚現在人被藏在哪兒了……”
“那麼金色響尾蛇在哪裡?”方天仇問。
“他的行蹤不定……”洪堃的意思是表示無可奉告。
方天仇頓時把臉一沉,冷聲說:“請問洪老大,是否把她跟金氏姊妹一樣處置?”
“隻要方兄一句活,”洪堃說:“兄弟别的不敢說,關于林廣泰女兒的安全,兄弟還敢拍一拍胸脯,保證她不傷一根汗毛!”
“好!”方天仇站了起來:“林小姐的安全,就放在洪老大身上了。
不過話說在前頭,誰要敢動林小姐一根汗毛,我方天仇也會不擇手段的!”
洪堃看他已有離去的意思,急說:“方兄,關于我們合作的事……”
方天仇頓時大笑起來,他說:“洪老人,兄弟承蒙垂愛,深感榮幸。
不過兄弟隻有一句話可以答複,希望洪老大不要見怪。
”
“什麼話?”洪堃急問。
方天仇哂然一笑,振聲說:“那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洪堃臉色頓時一沉,惱羞成怒地說:“難道方兄不顧林廣泰女兒的安全了?”
方天仇泰然說:“我相信洪老大一句話,沒有人敢動她一根汗毛的!”
這句話分明是含有威脅的意味、洪堃哪會聽不出來,不禁大怒說:“方兄未免太過自信了,兄弟是看得起你,才一味謙讓,希望方兄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對不起,”方天仇神态自若地說:“兄弟這個人向來是不識擡舉的,尚請多多原諒,現在恕我要告辭了……關于林廣泰的女兒,相信洪老大會照顧她的!”
洪堃哈哈一笑說:“方兄,你這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何必還擔心那小妞兒。
”
就在方天仇一怔的時候,露台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