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名曰刑,義有未盡,拟正名為法部。
商部本兼掌農工,拟正名為農工商部。
理藩院為理藩部,太常、光祿、鴻胪三寺,同為執禮之官,拟并入禮部。
工部所掌半已分隸他部,而以輪路郵電并入,拟改為郵傳部。
此正名核實之大要也。
次分職以專任。
分職之法,凡舊有各衙門與行政無關系者,自可切于事情,首外務部、次民政部、次度支部、次禮部、次學部、次陸軍部、次法部、次農工商部、次郵傳部、次理藩院。
專任之法,内閣各大臣同負責任,除外務部載在公約,其餘均不得兼充繁重差缺。
各部尚書隻設一人,侍郎隻設二人,皆歸一律,至新設之丞參,事權不明,尚多窒礙。
故特設承政廳,使左右丞,任一部總彙之事。
設參議廳,使左右參議,任一部謀議之事。
其郎中、員外郎、主事以下,視事務之繁簡,定額之多寡,要使責有專歸,官無濫設。
此分職專任之大要也。
”
看完這兩條,袁世凱不由得脊梁上一陣陣發冷,知道親貴疑忌與瞿鴻玑的有意作對,都非傳言,而是信而有征了。
所謂“除外務部載在公約,其餘均不得兼充繁重差缺”這句話,明明是說,除了他本人仍舊可以當軍機大臣以外,其餘都不能以尚書在軍機大臣上行走了。
徐世昌出軍機,已是勢所必然,究其實際,袁世凱認為是為了要剪除他的羽翼。
而“正名以核實”這一條,更是專門指着他而來的。
他算了一下,除直隸總督的本缺以外,他還有九個銜頭,如今大部分都不保了。
練兵處并入陸軍部,當然不再有“會辦大臣”的名目,新設郵傳部,而以輪路郵電并入,這就一下子去了“鐵路”、“電政”兩個“督辦大臣”的銜頭。
最可憂的是,海軍部暫隸陸軍部,則南北洋大臣的名義,或許都會裁撤。
想到這裡,心亂如麻,隻得暫且丢開,再看下文。
下文是上谕了。
仍用“欽筆懿旨”開頭,首先是談軍機處,說它是“行政總彙”,在“雍正年間,本由内閣分設”,這“行政總彙”、“内閣分設”八字,與“内閣總理大臣”這個銜頭,針鋒相對,包得緊緊地,袁世凱的心更涼了,寄托于新官制,能繼奕劻而獨柄大臣的希望,到此已可确定,是完全落空了!
果然,上谕明示軍機處“相承至今,尚無流弊,自毋庸編改内閣。
軍機處一切規制着照舊行。
其各部尚書,均着充參與政務大臣,輪班值日,聽務召對。
”
最使得袁世凱不服的是:“除外務部堂官員缺照舊外,各部堂官均改設尚書一員,侍郎二員,不分滿漢。
”此外還有相關的上谕五道:
第一道:“各直省官制,着即行陸續編訂,妥核具奏。
”第二道:“此次裁缺之堂官,均着即原品食俸,聽候簡用。
”
第三道:“此次改定官制,除民政部、學部、農工商部尚書、侍郎均毋庸更換外,吏部尚書仍着鹿傳霖補授:度支部尚書溥颋補授;禮部尚書仍着溥良補授;陸軍部尚書着鐵良補授;法部尚書戴鴻慈補授:郵傳部尚書着張百熙補授:理藩部尚書着壽耆補授;都察院都禦史仍着陸寶忠補授。
”
第四道:“鹿傳霖、榮慶、徐世昌、鐵良均着開去軍機大臣,專管部務。
”
第五道:“慶親王奕劻、協辦大學士外務部尚書瞿鴻玑均着仍為軍機大臣;大學士世續着補授軍機大臣。
”
其時有好些幕賓集中在袁世凱的簽押房内,傳觀着一道一道的上谕,等袁世凱看完,大家亦随即看完了,面面相觑,表情凝重,每個人心頭都似有一塊鉛壓在那裡,透不過氣來似的難受。
“大清朝的氣數,隻怕要盡了!”袁世凱的聲音低沉而帶嘶啞,“我沒想到,改官制改成這個樣子!”
“改官制是為立憲作預備,最主要的是建立責任内閣制度,這一點不能實現,精神全失。
”金邦平憤憤地說:“我們都讓人利用了。
”
“是的。
”袁世凱說:“我們讓人利用了。
而利用我們的人,又是讓人家給利用了!隻圖保一己的祿位,斷送了漢人上進之路。
天下隻怕從此要多事!”
大家或多或少地明白,他所指的是瞿鴻玑。
此中恩怨,隻有他自己明白,旁人無從置喙,隻覺得他所說的,“斷送了漢人上進之路”這句話深可注意。
“你們看,十二個部院,表面上好象滿漢均分,其實不然。
第一、外務部總理大臣慶王、會辦大臣那琴軒,跟尚書是兩對一之比,所以實際上掌部的滿漢大臣是八對六之比。
第二、十二部院中,度支部、陸軍部都是旗人,甚至陸軍部兩侍郎都是旗人!财權、兵權旗人都抓在手裡了,外交權亦是旗人占優勢,漢人處處相形見绌。
不平則鳴,而且不鳴則已!”袁世凱搖搖頭,有不忍卒言之勢。
“這兩個姓溥的,大概都是宗室吧?”金邦平問。
“是的。
”張一麟答說:“度支部尚書溥颋,字仲路,屬鑲紅旗;禮部尚書溥良,是高宗胞弟和親王之後,字玉岑,屬正藍旗。
”
“加上振貝子,親貴占了三個部,這是從來少有的事!”金邦平亦不勝感歎地:“親貴用事,且又是少不更事的親貴,這不是好現象。
”
“這一次改官制,漢人是吃虧了!”張一麟平心靜氣地說:“倒不如以前的制度,漢室六堂,平分秋色,目前尚書、侍郎算起來人數也還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