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某個激灼過頭的警察,在日出前五分锺,因為我觸犯微小的交通規則而困住我,将我監禁、檢驗、查明正身、歸類人檔在我無助的日光沈眠期結果,将會滿足大衆最糟糕的疑慮。
再怎麽樣,那實在不太可能。
過去與現在皆如此。
雖然那可真是有趣,真的!
然而,我的同族會因為我所招惹的危機而氣壞了。
他們會想要活活燒死我,或者把我撕裂成千萬片不死的碎屑。
大多數是那些年幼的吸血鬼。
他們太笨了,不知道我們其實安全得要命。
當演奏會之夜愈發逼近的同時,我發琨自己已在夢想着那些戰役--摧毀那些和我一般濘惡的東西,是多麽怏悅呀!在罪徒的身上刮下傷口,一次又一次地肢解我自己的意象。
然而你知道,光是在那裡的純然喜樂--創造音樂、創造劇場、創造魔法!那是最終的憑藉。
我隻是想要『活着』!我隻想再次成為人類。
那個兩百年前到巴黎去求發展的人類演員,在那裡這逢他的死亡,但是,他應該在最後的關頭得到他的時機。
繼續我們的前情提要;演唱會很成功。
在一萬五千名尖叫的人類樂迷面前,我得到了我的時機。
而且,我最锺愛的兩位不朽者,路易斯與卡布瑞--我所制造的吸血族,同時也是我的情夫與情婦--也往場觀看。
我已經和他們分離大多年了。
在那個夜晚終結之前,我們席卷那些想懲罰我的不入流吸血鬼。
但是,在這些小沖突中,我們多出某個隐形的同盟。
在能夠傷害我們之前,那些死敵就爆成一團團的火焰。
然後,早晨逼近了。
我實在大興高采烈,所以無法認真思索危險的可能性。
我忽略卡布瑞的冷靜警示--真想再擁抱她一次向已,正如以往,我忽略路易斯陰沈的疑慮。
然後,就是那窘境,以及吊人胃口的懸疑……
正當陽光近卡梅爾谷地,而我就像每一個吸血鬼一樣必須閉上眼睛休息時,我骛覺到自己不是唯一在地窪的生物。
不隻那些年幼的吸血兒,我的歌曲更喚醒了最古老的沈眠的始祖。
接着,我發覺自己就處在最驚心動魄、充滿各種危機與或然率的時刻。
我就這樣死減?還是,或許我會再次重生?
現在,為了告訴你完整的故事,我得将時間往前推一點點。
我必須從演唱會的十夜前左右開始,讓你進入那些其他的角色的心靈。
他們對於我的書或我的音樂各有反應,而我當時卻幾乎完全不知情。
換言之,我得重新建構當時發牛的許多事件。
而以下提供你閱讀的篇章,就是我重組的成果。
所以,我們會跳脫過往那種纖窄、詩意的第一人稱單數叙述。
我們将利用許多人類作者已經玩過的技法:進入許多角色的心靈世界。
我們會疾馳過所謂的『第叁人稱』與『多重叙述觀點』。
最後順便一提的是,當那些角色認為我美貌無此、或魅力不可抗拒等等……可别以為那是我要他們這麽說的。
那是他們事後告訴我的,或是我運用超感知力,從他們的腦袋裡挖掘出來的訊息。
我不會說這種謊言……或者其他謊言!我隻能當這樣一個美豔的小惡魔,那是我抽中的簽牌。
那個将我變成這德性的老怪物,就是看上了我的長相。
大約是如此,而這種意外在全球各地也不時發生。
終究,我們活在一個充滿意外的世界,唯有美學準則是可确定的。
我們永遠會不斷地揮紮於善與惡的議題,竭力締造一種倫理的平衡點。
但是,像在夏日雨後的街道上、街燈閃爍的光華,或者在夜空爆發的煙火--這種殘忍的美感卻是無庸置疑的。
現在,請确知這一點:雖然我要離去了,但在恰當的時機,我會帶着完整的洞察力回來。
坦白說,我真恨自己不是從頭到尾的第一人稱叙述聲音。
引用大衛考柏菲德(注1)的話;我真不曉得自己是這故事裡的英雄,或是受害者!但是,無論是那一種,不都是我在掌控情節嗎?畢竟,我是真正在說話的叙事者。
哎,我身為吸血鬼族的特派行動員,并非整個故事的重心。
虛榮的欲念得等一等。
我要你知道,我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縱使你從未相信其真實性。
如果隻能生存於小說的場域,我也要有一點點意義,一點點連貫性,否則,我會瘋掉!
所以,在我們再度相逢之前,我會一直思念你。
我愛你,我希望你就在這裡……在我的懷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