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頗為瘋狂。
當我們死後是否就不再存在,或者還是以某種愚蠢的形式留存,在奇怪的時間現身,對靈媒出可笑的話?可有鬼魂曾說過有意義的話?
『當然他們隻是地縛靈,』馬以爾說:『當我們最後掙脫肉身與欲樂的勾引,天曉得會上哪兒去?』
當時潔曦已經喝醉,覺得噩夢幾乎直撲向她——她想起那棟史丹福·懷特的鬼屋,以及在紐約市撞見的鬼魂們。
她集中心力看着馬以爾,他這回沒有帶墨鏡也沒有戴上手套。
英俊的馬以爾,湛藍色的眼珠,眼球中央則是深藍色。
『還有些精靈一直都在世上,自始便沒有肉身,對於擁有軀體的人感到憤怒。
』
這真是奇特的想法。
『你是怎麽知道呢?』潔曦問道。
她還是看着馬以爾。
馬以爾很漂亮,但漂亮的有些不對勁:鷹勾鼻、過於堅毅的下巴、簡潔的臉部線條、蓬亂的金發。
那雙眼睛過於深陷,但卻更加引人注目。
美麗的人,讓人想擁抱、親吻、勾引上床……事實上她向來為他所吸引,此刻如同難以收拾的燎原星火。
接下來,毛骨悚然的領悟通透全身:他不是人類!他隻是假扮成人類,事實一目了然。
但那也太可笑了,如果他不是人類那是什麽?他當然不是鬼魂或精靈。
『我想,是真是假我們其實很難分辨。
』她沖口而出:『如果你瞪着某個東西看太久,它就會顯得鬼模怪樣。
』她将目光從他身上轉向餐桌的一瓶花:山茶玫瑰被其他花草簇擁,看上去的确顯得異樣魍魉,就像昆蟲一般。
真是恐怖透頂!花瓶突然從中碎裂,水濺的到處都是。
馬以爾誠懇的說:『請原諒我,我本來并不想那麽做。
』
總之就是發生了,但是并沒有掀起騷動。
馬以爾說要去森林散步,臨走前親吻她的額頭。
他的雙手顫抖,本來想撫摸她的頭發,後來還是讪然作罷。
當時潔曦喝太多了,自從她來到這裡以來,一直都喝酒過量,但似乎沒有人注意到。
有時候大家會一起在月光下亂舞一番,随意搖擺着圈子。
馬以爾輕聲哼唱着,瑪赫特以她聽不懂得古代語言唱着曲兒。
如此嬉戲玩樂的當下,她自己又在想些什麽?為何她沒想到要詢問馬以爾那些怪異的舉止?象是在屋内帶着手套、在黑暗中還不知死活的戴墨鏡。
就在某個清晨,潔曦醉醺醺的上床,做了一個糟糕的噩夢。
在夢中,瑪赫特與馬以爾争論不休,馬以爾一直這般說着:『萬一她死了呢?如果有誰殺死她,被車撞到,如果……如果……』聲音逐漸變得震耳欲聾。
隔幾天後,那個決裂性的災厄終於發生。
馬以爾本來出外,沒多久後又返回。
她整夜都一直在喝酒,當他們站在陽台上,他開始親吻她。
雖然她幾乎、失去意識,但還是知道狀況。
他摟抱着她,吻上她的胸部,接着她沈入一泓沒有盡頭的黑暗湖淵。
然後,那個在紐約一直陪伴着她的幽靈少女竟然出現了!馬以爾看不見她,潔曦現在知道,那位少女就是她死去的母親,米莉安,她也知道米莉安感到恐懼。
突然間,馬以爾放開她。
『她在哪裡?』他憤怒的問着。
潔曦一張開眼就看到瑪赫特,她一掌揮去,将馬以爾打飛過陽台的屋脊。
潔曦尖叫起來,将那個少女推開,跑向前去查看情況。
馬以爾毫發無損,站在底下的庭院。
不可能!可是看上去就是如此。
他朝着瑪赫特鞠躬,那似乎是某種儀式性的姿勢。
然後他對她抛出飛吻,雖然瑪赫特頗為哀傷,但還是忍不住笑了。
她低聲說了些話,然後對馬以爾擺擺手,似乎表示她沒有真的火大。
潔曦本來擔心瑪赫特會生她的氣,但當她凝視瑪赫特的眼眸,發現自己的慮純屬多馀。
當她往下看着自己,發現衣服的胸口處被撕破,馬以爾親吻過的部分強烈刺痛起來。
她轉身對着瑪赫特,開始頭昏目眩,甚至聽不到自己說些什麽。
不知怎的,她就會到床上,倚着墊高的枕頭,穿着長睡衣。
她告訴瑪赫特那個少女又出現了,但那隻是她們談話的一部分;有好幾個小時她一直在訴說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瑪赫特要她忘記這些。
天哪,時候她竭盡全力的試圖想起,零碎片斷的記憶折磨她好久。
瑪赫特将頭發放下來,她們一起穿越漆黑的房子,宛如鬼魅;瑪赫特不時停下來親吻她。
她一直抱着瑪赫特,那觸感象是炙熱的岩石。
她們到達山頂上的一間密室,裡面都是電腦,紅色光芒與電子的低鳴聲響遍每一處。
就在牆上懸挂的巨大熒幕上,是一幅以光點繪畫而成的家族樹脈。
那就是電腦圖像化的偉大家族,延伸綿延數千年。
家族的血脈是母系傳承,如同太古民族的習俗,好比埃及王室以公主的血統為尊。
人類後來的世代變遷,則改以猶太部族的父系傳承。
在那瞬間,數千年的流衍傳承,無數的上古姓氏、地域、根源,悉數顯現於潔曦的面前。
就在她的眼底,偉大家族遷移在小亞細亞、麥多尼亞、意大利等地,行經歐洲等地,最後來到美洲新大陸。
這樣的傳承簡直是人類譜系的縮影!
此後,她無法全然記起那幅電子全景圖的内容,因為瑪赫特要她忘懷。
她能記得這些零碎片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