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石棺的棺蓋,我掙脫出來。
瞎了眼、狂亂的我奮力遊泳上岸,取下我遇到的第一個倒楣人的眼睛,又吸光了他的血得以活下來。
』
『但是瑪凱被沖到西海,沖到世界的另一端。
』
『從第一夜開始,我就一直在找她,我尋遍歐洲、亞洲、南方的叢林、北方的冰原,一個世紀又一個世紀,我不斷地搜尋,直到跨越西海岸,來到新世界。
』
『我一直沒找到她,不管是人類或是不朽者,沒有人見到過她或聽過她的名字。
直到這個世紀,二次大戰結束後,一個考古學家終於在秘魯高地叢林中的一個洞穴,發現我雙生姊姊在牆上的塗鴉:簡單的圖形、大膽的色彩,訴說我和她的一生,以及我們遭受的苦難。
』
『但是這些圖形是在六千年前被刻印到石壁上。
我們也是在六千年前被迫分離。
除了那些圖形,我再也找不出有關她的任何蹤迹。
』
『不過我從沒有放棄過希望,生為她的雙生妹妹,我知道她一直都還在世上,我不是孤單一人。
』
『就在過去十幾天,我終於可以證明她确實一直陪在我身邊……經由那些夢。
』
『那是瑪凱的心念,瑪凱的影像,瑪凱的控訴和痛苦。
』
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看着她,馬瑞斯相當震驚,他害怕自己會是下一個開口說話的人,這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糟糕,因為一切都太過明顯。
這些夢并不是由什麼浩劫馀生者所傳送,它們很可能隻是一隻野獸的殘留幻影,那隻獸自己并不懂也不會發問。
那些幻影為何可以用麼清晰,不斷重複,如今已得到解釋。
他看到在叢林中一閃而逝的影子,就是瑪凱她自己。
『是的,』瑪赫特立即說道:『在叢林中行走,這是那位考古學家臨死前寫下的話:在叢林中行走。
』
『但是,叢林在哪裡?』路易斯打破沈默。
『那些夢也許不是特别要傳達什?訊息,』他帶着法國口音的腔調說:『隻是一個受苦靈魂的悲号。
』
『不,它們有特别傳達的訊息,』凱曼說:『它們是一個警告,給我們每一個,甚至也是給母後的警告。
』
『但你怎麼能确定?』卡布瑞說:『我們不知道她現在的靈魂是什?狀态,也不知道她是否曉得我們在這裡。
』
『你不知道整件事的始末,而我知道。
』凱曼說:『瑪赫特會告訴你們。
』他看着瑪赫特。
『我看到她了!』潔曦帶着試探性的口吻看着瑪赫特:『她跨越一條大河,正朝我們而來。
我看到她!不,不是這樣,我覺得我是用她自己的眼看着她。
』
『是的,』瑪赫特答道:『透過她的雙眼。
』『我低頭可以看到她的紅發,可以看出她在叢林中踏出的每一步。
』
『夢境必是一種溝通方式,』馬以爾忽然不耐的說:『不然那訊息為何如此強烈?我們平日的心思沒有那樣強大的力量,她刻意提高音量,她希望有人能聽到她。
』
『或者,她隻是着了魔,』馬瑞斯說:『為了與你,她的姊妹會合,而匆匆趕來,不然還會有什?别的原因?』
『不,』凱曼說:『那不是她的目的,』他再度看看瑪赫特,『她對母親下過一個承諾,而那就是那些夢的意義。
』
瑪赫特沈默地端詳他一會兒,有關對她姊姊的讨論,似乎已超過她忍耐的極限。
不過,為了接下來的讨論,她又打起精神。
『我們一開始就在那裡了,我們是母後的首代血族。
』凱曼說:『那些夢境在叙述着故事是怎?開始的。
』
『那你就把一切都告訴我們吧!』馬瑞斯盡量溫和地說。
『我會。
』瑪赫特歎了口氣,輪流看着每一個人,最後把目光停在潔曦身上,『我們必須告訴你們所有的故事,如此你們才會知道,有那些事是我們無力扭轉的。
你們知道,這不隻是故事的開始,它也可能是故事的結束。
』她忽然又歎了口氣,好似這一切已超過她所能負荷。
『我們的世界從未見過那樣的災難,』她注視着馬瑞斯,『黎斯特的音樂,母親的重生,以及那?多的死亡。
』
她低頭一陣,像要努力打起精神來。
她看看凱曼和潔曦,他們是她最愛的人。
『我從末談過這些事,我曾經活過的那些日子,如今對我而言就如一則神話,在這則神話裡,藏着我所知道的所有真相的根源。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也許我們能找到出路,找到改變一切的方式。
我們能做的,就是要去了解這一切。
』一陣寂然,所有的人都等着她說話。
『在一開始,』她說:『我和我的雙生姊姊都是女巫。
我們可以和精靈對話,精靈也喜歡我們,直到有一天,她派遣戰土來到我們的土地。
』
3黎斯特:天堂的女王
她将我放掉,我立刻感到虛浮不定,風勢在耳邊頓成轟隆巨響。
最糟糕的是,我看不見,隻聽得她說:『上升吧』。
那瞬間充滿絕美的無助。
我正以全速火力沖向地表,沒有什麼能夠阻擋得了。
然後我往上看,眼睛兀自刺痛,雲朵圍聚在我身邊。
我記起那高塔,上升的感覺,我暗自念着『要上升』,那下沈的勢子馬上停住。
仿佛是一輪氣流包圍住我,我立即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