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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落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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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呢?” 華良雄道:“這是你們的事。

    兩天之内必須到達萬柳山莊。

    ” 李少白和白香草兩人倏地上前,一人一隻胳膊,架往了影兒:“走!” 李少白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乘小轎,讓影兒坐了上去,他和杜美人擡起轎于,晃晃悠悠出了北門,就開始狂奔。

    白香草腆着大肚子緊随其後,竟是半步不拉。

     柳影兒坐在轎上,隻覺耳邊呼呼生風,兩旁的樹木飛一般後退。

     柳影兒這才知道,自己的輕功比起眼前這三人來實在形同兒戲。

     “市井之中,藏龍卧虎”這句話,柳影兒直到現在方始深信不疑。

    就憑李、杜、白三人的輕功内力,即使比之她父親也不遑多讓。

     ********* 華良雄一直沒想通一個問題:樂無涯既然受杜若控制,又為何要飛蝠傳信,任憑柳影兒回家搬救兵呢? 難道樂無涯和杜若之間也是明争暗鬥,各懷鬼胎? 或飛蝠傳信者另有其人? 華良雄苦笑着搖搖頭,出門打了一盆清水回來,拴好房門,關上窗戶,這才從懷中摸出一個小藥瓶,倒了些藥末在手心,用清水和勻,仔細地抹在面上。

    不多時,華良雄就變成了一個忠厚白皙的中年書生。

     華良雄對鏡自覽,十分滿意。

    又打開包袱,摸出把剃刀,他刮淨了胡須,換上一套整潔的青布長衫。

     現在華良雄走在揚州花街上絕不會再有人認出他。

     華良雄将包袱裡的什物塞進一隻破舊的藤條書筐裡,拎着書箧出了門。

    店裡的夥計似已對此習以為常,連看都沒朝他看一眼。

     他要趕回揚州去,以另一副面孔。

    另一種身份出現,去追查杜若和風淡泊的下落。

     有了另一個名字。

    另一副面孔,他就得去過另一種生活。

     華良雄的面上浮現出一絲極淡的苦笑。

     他害怕過那另一種生活。

    他甯願在青樓花街上當一個被人瞧不起的皮條老華,也不願去當一個癡心女人的恩人。

     因為他不願騙人。

     每次站在那個女人面前,他都有一種騙人的罪惡感。

    她越是癡心地等地,這種罪惡感就越重,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她對他的崇拜令他感到滑稽,她對他的癡情則使他無所适從。

     然而他卻無法離開她,因為她也無法離開他。

     華良雄并非不知道女人的心往往遠比男人想像的要堅強得多,并非不知道很多時候女人絕不是弱者。

     但他同樣知道,這個女人是個例外。

     以她的人生經曆,她本不該是個脆弱的女人,不該是個癡情的女人,可她偏偏就是。

     華良雄在心裡歎了口氣。

    他發現自己面前好像已隻有一條路可走了,那就是繼續欺騙她,永遠和她在一起。

     那麼柳依依呢? 想起柳依依,華良雄就忍不住在心裡狠狠罵了自己一句:“你這個混蛋!你可以是任何人,但你絕不能是華平!” 可是一個死去的人真的能夠再重活一次,變成一個新人嗎? 華良雄努力讓自己去想眼前的事,可是已經亂了的心要一下就收拾起來又談何容易。

     他找到一家車行,叫了一輛大車,然後就鑽進車廂裡悶頭大睡。

     他已經踏上了去揚州的路,他又怎麼能睡得安穩? ********* 辛荑的四肢無力地攤開。

    她懶懶地仰在床上,如一堆雪白的棉花,又像是被風雨淋濕了的鮮花。

     她已相當疲憊,卻仍微笑着,慢慢舔着有些發白的唇,喃喃道:“你……真好,真棒。

    ” 風淡泊躺在她身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他還在回味方才溫柔綿長的歡愛,回味那一刹那的激奮與甜蜜。

     辛荑爬起身,軟軟靠在他身上,用近乎歎息的聲音道: “你現在……老練多了……非常美,是不是?” 風淡泊摟着她汗濕的身子由衷地道:“是的,真美,太美了……” 許久許久他們都沒有再說話,隻是溫柔地相擁着,傾聽着對方的呼喚。

     終于,風淡泊還是忍不住了:“荑妹,嫁給我吧,好嗎?” 還是那句話。

     辛荑在心裡已不知将他罵了多少遍。

    她實在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總是說這同樣的一句話,她的眼睛暗示他的,難道不是要他服從她、做她的奴仆嗎?他怎麼還是沒有忘記他是個普通的男人?什麼時候他才能接受自己是工具、是聽命于她的奴隸這個暗示呢? 有時她真想一刀殺了他算了。

    可仔細想想,既已為他花了那麼多時間,又舍不得了。

    畢竟他的頑固不化也算是對她魔功的一種挑戰,而她本就是個喜歡挑戰的女人。

    她隻有繼續盯緊他的眼睛,因為她别無選擇。

     辛荑緊盯着他的眼睛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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