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隻能看到一些屍體被大浪卷向邁勒吉爾以西。
這一天,當太陽走完了它一晝夜的行程時,它是從海平線上落下來的!……
對于逃跑者來說,這是多麼可怕的一夜啊!雖然一開始他們碰到過猛獸,接着又碰到圖阿雷格匪幫,但他們就怕在這避難處遭受大水的沒頂之災。
但是,離開那裡是不可能的,他們恐懼地聽到,水在這充滿破浪聲的黑夜裡慢慢上漲……
這一夜大家想象着,在強勁的東風鼓動下,浪花翻滾聲不絕于耳。
天空中回蕩着無數海鳥的鳴叫聲,這些海鳥現在展翅翺翔在邁勒吉爾的海面上。
天又亮了。
上漲的水并沒超過避難處的最高處,真好像達到自己的最高點了,把鹽沼灌得滿滿的。
滄海表面上幹幹淨淨。
逃跑者的處境似乎令人心灰意冷。
他們的食物今天就吃光了,而且在這荒涼的小島上無法弄到。
逃走嗎?用什麼工具呢?用這裡的樹造個木筏,用它逃走?但是,怎樣砍樹呢?……後來即使有了這木筏,他們能靠這裡常有的可怕的風來推動它嗎?它不會被人都無法抵抗的海流又推回邁勒吉爾寬廣的岸邊嗎?……
“從這裡脫身将十分困難,”阿爾迪岡上尉向鹽沼那邊看了看之後說。
“嗨!我的上尉,”下士應和着,“但是是否有人到這裡救咱們?……我們不知道……”
一天過去了,情況還是沒變化,像拉爾薩一樣,邁勒吉爾變成了一個湖,這是肯定的。
如果運河的斜坡在各處潰敗,大水要擴展到什麼地方呢?
奈夫塔和其它鎮在地震現象或随之而來的湧浪中不會被淹嗎?最後,災難會擴散到整個傑裡德地區,乃至加貝斯灣嗎?
然爾,晚上接近了,而在早飯吃過後,阿爾迪岡上尉和他的同伴就再也沒有吃的了。
他們在“泰爾”上站穩腳跟的同時就發現了,樹枝上沒有任何果實,隻是枯樹。
沒有一隻鳥,甚至連一個鳥窩也沒有,它們從側面飛過,不在這個小島上栖息。
哪怕能吃一隻椋鳥解斷腸之苦,也沒有。
如果說新海水裡會碰到幾條魚,那算皮斯塔什白說了。
其次是口渴,既然這層水現在已摻進海水裡,怎麼能解渴呢?
可是,快到7點半,在太陽即将隐沒時,向東北方眺望的弗朗索瓦先生,用一種驚奇的語調整說:
“一縷煙……”
“一縷煙?……”皮斯塔什下士大聲問。
“是一縷煙,”弗朗索瓦先生又說一遍。
所有人的眼睛都轉向所指的方向。
沒錯,這确實是一縷煙,風把它向“泰爾”吹壓過來,大家已經相當分明地看到它。
逃跑者說不出話了,生怕這縷煙會消失,怕船從來的地方向别的地方開走,遠離“泰爾”。
這樣,工程師作的解釋就是正确的!他的預見就實現了。
有26至27日間,加貝斯灣的水,已經遍布傑裡德東部地區的地面!從此,既然船肯定可以沿着貫穿鹹水湖和鹽沼這條水路航行,那麼小沙洲和邁勒吉爾就有聯系了。
25分鐘後,這條船就顯出身影,大家已看到它的煙囪出現在地平線上,然後船體又顯出來,第一艘來往于新湖的船!
“信号!……發信号!”一個騎兵說。
阿爾迪岡上尉怎樣在這個小島上的狹窄的頂點顯示有逃跑者在呢?小丘的高度能讓船隊看見嗎?這條進入視野的船還處在東北方兩公裡多的地方嗎?
況且,短暫的黃昏之後就是黑夜,天黑了,很快就不能看到煙了。
于是,一個北非騎兵禁不住失望地大叫:“我們迷路了!……”
“救命……救命!”阿爾迪岡上尉說,“天一黑,我們的信号就看不到了,将看到黑夜了!”
他又補充說:
“把樹點着……點火……”
“是,上尉!”皮斯塔什肯定地喊,“把樹點着!它們會像火柴一樣發出光來。
”
頃刻,火鐮打起火光,樹枝落了一地,堆在樹幹腳下,火苗起來了,燒着了上面的樹枝,發出耀眼的光亮,驅散了小島四周的黑暗。
“要是他們看不到我們這熊熊大火,這條船上的所有人就是瞎子!”下士喊道。
可是,這一堆樹枝燃着的大火不能持續一個多小時。
所有幹木頭很快燒盡了,當最後一束光熄滅時,他們不知道船是否靠近“泰爾”了,因為它沒用炮聲表明它來了。
現在,漆黑的夜籠罩着小島。
時間在流逝,逃跑者聽不到任何汽笛聲、螺旋槳的轟鳴聲和船槳激水聲。
當東方露出魚肚白時,當“切紅心”用力吼叫時,皮斯塔什叫起來:
“它在那兒……它在那兒!”
下士并沒弄錯。
一艘船頂上飄揚着法國國旗的兩千噸小船停在那兒。
當這個無名小島上燃起火焰時,指揮官改變了方向,繞到西南方向。
但是出于謹慎,當小島的火焰熄滅後,他在深水處抛錨過夜。
阿爾迪岡上尉及其戰友呼喊起來,很快就聽到了回應的聲音,他們在一艘劃過來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