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機會了……”
宋智尚用力吞了口口水,在同修高中,他宋智尚也算得上是個出類拔萃的人物,家世顯赫,長得又不錯,在異性群裡雖不說無往不利,但也未曾碰過什麼大釘子。
他輕咳了一聲,分開人流,走到莫小暖身邊。
“你好!”
莫小暖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你好!”
宋智尚望着她絕美的容顔,腦子有片刻的空白,自己應該是不曾見過她的。
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任人見過也會難以忘記的。
但是為何,看到她的眼睛,他竟有些莫名的熟悉。
但是她隻是回了一個點頭,便又轉過臉,冷冷望着窗外。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宋智尚略顯局促的問,他也搞不懂,為什麼面對這個看起來安然無害的女子,會有些莫名的心虛。
“你說呢?”莫小暖不答反問。
她頓了頓,又問道:“有女朋友了吧!”
“沒有沒有!”宋智尚急忙擺了擺手。
她微笑着點點頭:“我到了,你要陪我在這下嗎?”
宋智尚一聽,簡直有些受寵若驚,連連點頭之際不忘對身後的同學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莫小暖從車窗的玻璃上,看見自己的唇角也在以一種怪異的弧度上揚。
這種熟悉的笑容,隻有一個人有。
她全身頓時出奇的僵硬起來。
“怎麼了?”宋智尚見她沒有要下車的意思,探詢的望向她。
莫小暖搖了搖頭,擡腳下車,便徑自走出站台。
宋智尚緊跟其後也下了車,莫小暖帶着他從廣場路繞到悅然酒店,走了将近一個小時的路,一路上并不跟宋智尚說一句話,這條路莫小暖走了無數次,她甚至記得地面哪一塊磚頭上有自己曾經因為逃命而摔倒時留下的血迹。
當年母親死後,六歲的她,一夜之間成為孤兒,母親的後事都是由鄰居幫忙安排,他們帶他去找宋智尚的父親,也就是莫小暖的大舅。
那個和自己母親有相似眉眼的男人一口就回絕了她,不留任何餘地的。
莫小暖于是被崔媽媽帶回家,當晚崔媽媽和另外兩個鄰居阿姨便開始商量把莫小暖送到哪家孤兒院的事情。
“我不走!”莫小暖擡起頭,用手背抹掉自己眼角的淚水:“我還有這棟房子,這是我爸爸媽媽留給我的。
”
“可是你一個孩子家的,怎麼養活自己?小暖,嬸嬸們雖然可以時不時接濟一點,可是我們畢竟也是小戶人家……”
莫小暖擡頭,微微一笑:“我自己會有辦法的!一定會的!”
其實,她所謂的辦法,隻不過是寄望于樸海天。
她每天站在廣場路的地下通道前,她想,也許哪天,她會遇見她的海天表哥,他會啞然的看見她,然後上前輕輕擁住她顫抖的瘦小身體,捏着她的鼻子,叫她小暖。
可是,一個月,兩個月,人們開始把她當成行乞的小孩,在她面前扔下或大或小面額的紙币時,她終于接受現實。
她實在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她在六歲那年就開始明白,什麼叫心如死灰,并且知道,這世界上,任何人不會幫助自己。
她,莫小暖,隻是獨立的一個人。
與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她小小的身體每每想到這一點,就會在寒風中顫抖如破碎的羽毛。
宋智尚終于累得邁不開步,但他卻不敢放棄。
前面那名長發女子到底是誰?為什麼這一路下來,她全身上下都散發着蕭瑟的寒意。
她時不時回頭看他一眼,眼神裡卻是如冰川般的徹骨寒冷。
“累了嗎?”莫小暖忽然停下腳步,轉回頭望着宋智尚。
宋智尚有些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實在走不動了,于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你可以走了!”莫小暖輕笑道,聲音沉靜如水,溫潤的如微涼的空氣。
一秒,兩秒,三秒……
宋智尚終于反應過來,他的臉色開始一點一點漲紅。
他被耍了,他,宋智尚,同修高中赫赫有名的風雲人物,被這個在公交車上偶遇,看起來有幾分姿色的黃毛丫頭,耍得繞着悅然酒店,在廣場上來回走了這麼久。
他危險的小眼睛眯成一條線,他看出來了,她在笑。
她的眼睛,她的皮膚,她的嘴,她全身上下都在散發着嘲弄的味道。
“你耍我?”
莫小暖聳了聳肩,轉過身,長發在空中畫了個優美的弧度,徑自走了。
轉身的時候,伸出右手,在空中比了個大大的”V”字。
“你到底是誰?”宋智尚在她身後惱羞成怒的怒吼。
“你到底是誰?”
回答他的,是空氣中傳來的,他自己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