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做夢。
而現在的她,還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這一切不是一場夢。
她愛得頭腦空白的這個男人,她甚至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雖然如此,那又怎樣呢?
她仍是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義無所顧。
隻是,她仍是渴望知悉他的。
那愛越湧洶,這渴望便越強烈。
她想,也許是自己貪心了。
“安凡。
”他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我真是糊塗,居然忘了告訴你我的名字。
其實……你可以叫我親愛的,或者honey。
”
她嬌嗔的白了他一眼:“你……”
“殺手,外面忽然來了一幫人,好像是同修高中的。
”上次在校門外圍着他的那個黑臉男生忽然沖進學生食堂,大聲叫道。
“同修?”安凡優雅的站起身:“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應該沒有惹過他們。
”
“他們說,上次在學校遇到個女的在公交車上耍了他們老大,他們要把她找出來。
據說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黑臉男生話音未落,莫小暖便察覺到安凡的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了自己身上。
安凡冷冷哼了一聲:“你沒告訴他,我們銀喬的女生都很漂亮嗎?”
“可是……他們說的那個女孩子……”黑臉男生說着,目光也落在了莫小暖的身上。
莫小暖繼續安靜的啜着自己的咖啡,手邊是上一堂課的筆記,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變化。
“那就讓他們進來找好了,記得好好招待他們。
”安凡語氣中有濃得化不開的笑意,看來,好戲就要開鑼了。
“安……凡。
”似乎是這麼久來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文靜有些不習慣的頓了頓:“我聽說,同修的人都很差勁。
他們該不會是故意來尋仇的吧!”
“很有可能!”他也拿起咖啡杯,杯裡焦黑色的液體,是和莫小暖一樣的摩卡,
文靜有些癡迷的望着他的側臉。
左邊是安凡,右手是莫小暖。
一樣的咖啡杯,一樣的完美側臉,刹那之間,一種異樣的酸味湧上了心頭。
為何這一刻,自己竟有些像多出來的人?右手輕撫上耳間的珍珠。
安慰自己般的發出一聲輕歎。
半個小時後,莫小暖站了起來,杯中咖啡已經見底,筆記本上的筆記也劃滿了紅紅綠綠的注解。
“我先走了!”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她拿起書包便往門外走去。
安凡看了看轉角處的一群黑影:“同修的人果然很沒用,居然比我預期的來遲了足足二十分鐘。
不過……”他頓了頓,輕笑出聲:“總算還是到了。
”
莫小暖聽若未聞,推開食堂的大門迎着轉角處走過去。
“小暖,你的傘!你的傘忘帶了!”文靜拿起莫小暖的傘,便要跟上去。
安凡一把拉住了她:“噓!難得的二人世界,别說話!”大掌同時撫上她的頭發,溫柔的撫過。
文靜頓時如受了蠱的小羊般,乖乖坐了下來。
風雨聲,在玻璃門外如同一出布景不變的啞劇。
莫小暖走到門邊時便意識到自己的傘忘記拿了,但是卻沒有回頭的意思。
外面的雨絲細密綿集,她将束住微卷長發的發圈松下,一頭及腰的波浪長發披散下來。
猶如一堵開滿黑色玫瑰的濃豔花牆。
雨水迅速貪戀她的體溫,細碎的砸在她的身上,臉上。
宋智尚正郁悶的罵着身後的人:“帶着你們這幫人跟沒帶有什麼區别?不但沒找到人,還害我淋得一身濕。
”
“智尚,這也不能全怪我們。
我們也不知道今天會下雨啊!”身後帶着眼鏡的男孩小聲的嘟喃着。
宋智尚一聽,火頓時更大了:“要不是你們提什麼馊主意說來銀喬找人,我現在也不用淋着這麼大的雨……”他一邊說,手指向外面操場上的大雨……
慢着,那個在雨中走着的女人,她……
她不就是那天那個女孩?
沒見到她之前,宋智尚積了一肚子的火。
他以為再見她,自己一定會沖上去狠狠教訓她一頓,至少先給她兩個耳光,讓她知道他宋智尚不是能輕易惹的人。
可是,當她站在雨中一個人往前走去的樣子時,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挎着米色的單肩背包,黑色的長發如濃霧般堆得人滿眼滿臉般濃密繁盛。
她隻是留給他們一個孤獨的背影,他卻在茫茫的雨霧中看見她模糊的臉。
風吹起她的頭發,青絲飛揚,她的裙擺也随之飄了起來。
整個人仿若即将飄然離去的谪塵仙子般飄然回雪,花香般清新更疊,月影般冷清寒涼。
他們隔了一段空茫的雨牆,宋智尚在空中聞到了淡淡的暗香。
就像……傳說中,愛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