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結束了,這麼快,讓人措手不及。
可杜德躍沒有給我逃避的機會,他依舊不依不饒的,"哦,是嗎?易拉罐,你就别瞞我了,就你那點破事我還能不知道麼?它們全清清楚楚地寫在你的臉上呢!"
我沉默了,我又想起了那個下着傾盆大雨的夜晚,那個徐子捷一臉憂傷但又決絕地對我說出要離開的夜晚,那個我跌倒在雨中哭着遺失了愛情不知道未來在哪裡的夜晚……我的心裡升起了一個黑色的大洞,無止境地往下沉,往下沉,一直沉。
……良久,杜德躍微微側過頭,似笑非笑,剛毅漂亮的嘴唇一張一合地,"乖乖,别哭,哭多了長眼袋。
"
本來我眼圈已經紅了,眼淚也時刻準備着就差掉下來了。
可當我一聽到杜德躍這樣沒心沒肺的話語,便馬上賭着氣止住了淚水,倔強地說:"笑話,我為什麼要哭?我憑什麼要哭?"
"哈哈~~~"杜德躍又是大聲一笑,透過前面的反光鏡,我看到他笑得一臉苦澀。
他總是用笑容掩蓋一切,帶過一切。
他可以不是因為開心而笑因為痛苦而笑,他也可以因為開心而笑因為痛苦而笑。
總之他的笑一點都不單純,毫不單純,他的笑容裡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感情,錯綜複雜,我是怎麼也猜不透,就像我永遠也猜不透他的真正心情一樣。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杜德躍又開口了,語氣裡已經沒有先前調侃的氣息了,"易拉罐,你要是真太壓抑了就哭出來吧,我的背還算結實,你的那幾滴眼淚想必我還是承受得起的。
"
我又是一愣,沒來由地紅了臉頰。
我發現經過這次戀愛我還真是長大了,至少學會了用心去理解别人,感受别人。
比如現在,這個笑得沒心沒肺的男生,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不會發現,他原來也會那麼關心别人。
他隻是把擔心和關愛用嬉皮笑臉的表情掩藏了起來,用玩世不恭的口氣包裝了起來,他先前之所以會那樣做,其實是想幫我驅趕我心底深處的憂傷吧。
杜德躍見我又沒吱聲,誤以為我真的在哭,然後輕笑着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值得你為他哭!惟一值得你為他哭的那個人,永遠都不會讓你哭。
所以,寶貝,你不要再哭了好嗎?"
這算是安慰我嗎?怎麼越說越讓人傷感呢?我鼻子酸酸的,真的好想大哭一場啊!可是杜德躍說的話真的很對啊,我為什麼要為徐子捷傷心流淚呢?想想我追他以來,他又為我做過些什麼呢?除了讓我沒日沒夜地掉金豆豆,他真為我做過些什麼呢?他甚至還沒有杜德躍對我好,至少在我遇到困難受到傷害時,他永遠是站在我這一邊的。
我把臉埋進了杜德躍的後背裡。
"易拉罐,你知道嗎?徐子捷為了安藍竟然連兄弟情誼都可以割舍,在他的眼中,顧安藍就是他的一切,什麼也取代不了顧安藍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包括你!"杜德躍說話的時候盡量用一種滿不在乎的口氣,可是他越是表現得這樣無所謂,就越是證明他對那些回憶的悲傷和無可奈何。
"你知道些什麼嗎,杜德躍?為什麼徐子捷會那樣對我,他說他喜歡我,可是他很無奈,他說在這個世界上有比愛情更值得他去呵護的東西,那是什麼?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杜德躍的話語勾起了我心底的好奇,真的,我心裡充斥了太多太多的疑問了,它們絞得我透不過氣來。
我知道造成我和徐子捷走不到一起的是一段沒有我的故事,那究竟是一段怎樣的故事?我想知道,好想知道。
"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的話也不會告訴你。
林菁,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個世界太複雜了,很多事情你永遠也想不通,也永遠不會有理由的。
"杜德躍第一次叫我"林菁",可想而知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有多麼鄭重和嚴肅。
他放慢了車速,拐進了一條林陰小道裡,再也沒有了言語。
道路的兩旁種滿了參天古樹,又高又壯,它們的感情好似非常親密,像是幾年幾十年的好朋友那樣緊密地握緊了手。
枝連枝,葉交葉,把這條小道圍成了一條長長的樹陰隧道,與炎熱的外界隔絕。
"你就告訴我嘛,杜德躍……"好讨厭哦,把人家的胃口吊起來了就是不告訴我原因,這是怎麼一回事嘛!子捷,子捷,你說喜歡我,可是你卻不能喜歡我,這到底是為什麼?如果我把原因找到,如果我把你心裡的結解開,是不是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呢?
杜德躍也是那句話,那句和徐子捷回答我問題時一樣模糊而又缥缈的話,"嘿嘿,我什麼也不能告訴你,你也不必知道,你沒必要知道不是嗎?"
陽光偷偷地從樹葉的縫隙鑽了下來,把杜德躍栗色的頭發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