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拉小姐?”
“我沒有,先生。
”
“你是否曾傷害過她?”
“我沒有,先生。
”
“你是否拒絕了她的殷勤?”
“芬奇先生,我努力了。
我極力拒絕,又不想讓她難堪。
我不願對人粗魯無禮,我不想推她或做别的什麼的事。
”
我突然覺得,湯姆的舉止教養雖然不同,其實卻和阿蒂克斯的一樣好。
直到後來我父親向我解釋之後.我才明白了湯姆所處困境的微妙所在:在任何情況下,他都不敢動手去碰一個白種女人,除非是他不想活了。
所以他才會抓住第一個機會就逃跑——而這又是犯罪的明證。
“湯姆,再回到尤厄爾先生那一段。
”阿蒂克斯說,“他對你說了什麼?”
“什麼也沒說,先生。
他也許說了什麼,但我已經不在……”
“這就夠了。
”阿蒂克斯馬上打斷他說,“你聽到的那些話,他是對誰說的?”
“芬奇先生,他是看着馬耶拉小姐對她說的。
”
“之後你就跑了?”
“當然,先生。
”
“你為什麼要跑?”
“我害怕,先生。
”
“你為什麼害怕?”
“芬奇先生,如果您像我一樣是個黑人,也會害怕的。
”
阿蒂克斯坐下了。
吉爾默先生向證人席走去,還沒等走到那裡,林克?迪斯先生從聽衆席上站起來大聲宣布說:“我現在隻想告訴大家一件事。
那小夥子為我工作了八年,從沒給我惹過一丁點麻煩。
沒惹過一丁點麻煩。
”
“先生,你給我閉嘴!”泰勒法官完全清醒過來,咆哮着說。
他的臉也氣紅了,可嘴裡的雪茄竟一點也不影響說話。
“林克?迪斯,”他吼道,“如果你有什麼話要說,可以宣誓之後說,在适當的時候說,但現在你必須出去,聽見沒有?你給我出去,聽見沒有?我才不想審理這案子呢!”
泰勒法官對阿蒂克斯怒目而視,好像諒他也不敢再說出一個字,可是阿蒂克斯早已低下腦袋,正悶頭大樂。
我記得他曾對我說過,有時泰勒法官的權威評論也會超過他的職責範圍,但很少有律師去指出來。
我看了看傑姆,可是傑姆搖搖頭。
“剛才這不是陪審團裡有人站起來發言,”他說,“我想如果是那樣就不同了。
林克先生是在擾亂法庭秩序,或是犯了别的什麼事。
”泰勒法官要記錄員删掉所有剛才記下的話,一直删到“芬奇先生,如果您像我一樣是個黑人,也會害怕的”為止,爾後告訴陪審團不要在意迪斯先生的幹擾。
他盯着中間的過道等待着,我猜,是為了确保林克?迪斯先生立即離開法庭。
過後他說:“吉爾默先生,你開始吧。
”
“湯姆,你曾因擾亂治安被判三十天監禁,是嗎?”吉爾默先生問。
“是的,先生。
”
“那黑鬼被你打成什麼樣?”
“吉爾默先生,是他打的我。
”
“不錯,但你也被判刑了,不是嗎?”
阿蒂克斯擡起頭來:“法官,那是過失,而且有案可查。
”我覺得他聽起來很疲倦。
“證人繼續回答問題。
”泰勒法官也同樣倦怠地說。
“是的,先生,我被判了三十天監禁。
”
我知道吉爾默先生會鄭重告訴陪審團,任何一個因擾亂治安被判刑的人,也同樣會起意去占有馬耶拉?尤厄爾小姐。
這是他唯一關心的推理。
像這樣的推理是會起作用的。
“湯姆,你這一隻手挺好使,可以劈開大立櫃,可以劈柴火,是嗎?”
“是的,先生,我想是這樣。
”
“也強壯得可以掐住一個女人的脖子,把她摔倒在地,是嗎?”
“先生,我從沒做過那種事。
”
“可是你能夠做到,不是嗎?”
“我想是吧。
”
“小子,你盯她很久了吧?”
“沒有,我從沒注視過她。
”
“那麼,你為她劈柴、打水,做那麼多活,是出于禮貌了?”“我隻是想幫幫她,先生。
”
“你倒是夠慷慨的,你下工回來家裡也有活要做吧?”
“是的,先生。
”
“你為什麼不做那些,反而去幫馬耶拉小姐做?”
“我兩邊都做,先生。
”
“你肯定夠忙的。
為什麼呢?”
“先生,您指什麼?”
“你為什麼這麼主動去幫一個女人做家務活?”
湯姆猶豫了,尋找着答案。
“似乎沒有人在幫她,就像我剛才說的……”
“小子,有尤厄爾先生和七個孩子在那裡,怎麼可能會這樣?”
“噢,我說過,他們好像都從不幫她……”
“小子,你做這些劈柴、打水的活,完全是出于好心了?”
“先生,我說過,我隻是想幫她。
”
吉爾默先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