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你當然需要。
”加布說。
“我能看看你的工具嗎?”
加布聳了聳肩。
埃德加拿起一把木錘掂了掂。
它又大又重,也簡單、粗糙,他很容易就能照着做一把。
加布另一把稍小的鐵頭錘做工更為講究,錘頭與手柄緊緊地嵌在一起。
所有工具中,最好的是鐵鑿子,它的刀刃很寬,并不鋒利,頂部展開,看上去就像一朵雛菊。
埃德加也可以在卡思伯特的作坊裡做出一把來。
盡管卡思伯特可能不想與别人分享他的空間,但德朗會讓德格伯特命令他這麼做,到時候卡思伯特也别無他法。
這些工具旁邊,挂在鈎子上的是幾根有刻度的棍子。
埃德加說:“我猜每條棍子代表每位客戶,你是在上面記賬吧。
”
“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抱歉。
”埃德加不想表現得太多管閑事。
然而,他沒辦法不注意到新的那根棍子隻有五個刻度。
加布明明賣出了十塊石頭,怎麼隻有五個刻度呢?他這樣可是省下了很多租金。
不過即便加布在騙自己的領主,那跟埃德加也沒有關系。
奧神谷是夏陵郡長管轄的區域,威爾武夫郡長已經夠富有了。
埃德加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他對比表示了感謝,準備起程回家。
從奧神村回家,埃德加覺得自己應該很快能找到方向,畢竟之前沿途走過一次,但他沮喪地發現自己又迷路了。
将近天黑的時候,他才到了家,又渴又餓,筋疲力盡。
酒館裡的人們已經準備睡覺了。
埃塞爾對埃德加微笑了一下,利芙含糊地跟他問了個好,德朗沒理他,布洛德正在堆木柴。
她停了下來,直起腰,左手放在髋部伸展身體,似乎是在舒緩疼痛。
當她轉過身來,埃德加看到她的一隻眼眶一片淤青。
“你怎麼了?”埃德加說。
布洛德沒有回答,假裝沒聽懂他的話。
但埃德加猜得出來。
過去的幾周裡,随着她分娩的日子将近,德朗對她越來越憤怒。
當然,男人對自己的家人使用暴力并不奇怪,埃德加也看見過德朗踢利芙的後背,扇埃塞爾的耳光,然而他對布洛德帶着特别的惡意。
“還有晚餐剩下嗎?”埃德加問。
德朗說:“沒了。
”
“但我走了一天了。
”
“這就是給你的教訓,下次别遲到。
”
“我是去為你辦事!”
“我也給你錢了,現在沒吃的了,所以閉嘴吧。
”
埃德加餓着肚子回去睡覺。
布洛德早上第一個起來。
她走到河邊去打些新鮮的水,這也常常是她早上起來做的第一件事。
水桶是木頭做的,但釘着鉚釘,所以即便沒有裝水,它也很重。
布洛德回來的時候,埃德加正在穿鞋。
他看見布洛德正吃力地提着水桶,想去幫她,但沒等他走過去,她就絆倒在半睡半醒的德朗身上,桶裡的水潑了他一臉。
“你個蠢婊子!”德朗吼道。
德朗跳起身來,布洛德躲到一邊。
德朗舉起了拳頭。
埃德加走到他們中間,說:“布洛德,把桶給我。
”
德朗雙眼冒着怒氣。
有一瞬間,埃德加以為那拳頭要沖他過來了。
德朗很壯,盡管他常常說自己的背不好,但他身材高大,肩膀結實。
在這一瞬間,埃德加也打定了主意,如果德朗打過來,他就還手。
雖然他肯定會遭到懲罰,但把德朗打倒在地還挺有快感的。
然而,正如大部分恃強欺弱者,德朗面對着比他強壯的人,便露了怯。
他心中的憤怒讓步于恐懼,然後他放下了自己的拳頭。
布洛德悄悄逃開了。
埃德加把水桶給了埃塞爾。
埃塞爾将水倒進懸在爐火上的大鍋,把燕麥放入水中,用一根木棍攪拌着。
德朗惡狠狠地盯着埃德加。
埃德加估計德朗會為這事記自己一輩子仇了,盡管他大概會為此受苦,他的良心也還是無法對他所做之事感到懊悔。
粥煮好了,埃塞爾将它舀到五隻碗裡。
然後她又切了些火腿,放進其中一隻碗,遞給德朗,其他幾碗給剩餘的人。
他們沉默地吃着。
埃德加很快就吃完了。
他往大鍋看去,再看着埃塞爾。
她什麼也沒說,隻是小心地搖搖頭。
沒有更多食物了。
這天是星期天,早餐過後,大家要到教堂去。
媽媽在那裡,跟她一起的還有埃爾曼、埃德博爾德和他們共同的妻子克雯寶。
現在村裡二十五個左右的村民知道了這門一妻多夫的婚事,但沒人說什麼。
埃德加從偷聽來的隻言片語中得知,雖然大家認為這不太正常,但不至于無法容忍。
他聽見貝比跟利芙表達過同樣的觀點:“如果一個男人有兩個妻子,那麼一個女人也可以有兩個丈夫。
”
看到克雯寶站在埃爾曼和埃德博爾德中間,埃德加馬上注意到他們截然不同的裝扮。
兩位哥哥穿的是齊膝的家紡外衣,還沒染過的略帶棕色的毛織布已經破舊,也打了補丁,就像埃德加自己身上那件那樣;克雯寶則穿着一件編織精細的毛織長裙,經過了漂白,并染成了品紅色。
她的父親對每個人都吝啬,但對她很慷慨。
埃德加站在媽媽身邊。
以前她不怎麼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