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這個問題,你怎麼問得出口?”
威格姆說:“你為什麼說話總是這麼尖酸刻薄?”
蕾格娜深吸一口氣,說:“因為我不愛你,你也不愛我,而你卻提出娶我,這簡直荒謬透頂,我甚至無法假裝認真考慮你的提議。
”
威格姆皺起眉,思考蕾格娜這話的意思。
蕾格娜發現,但凡句子長點,威格姆就無法立刻理解。
最後他開口道:“那麼,這就是你的答案。
”
“我的答案是‘不’。
”
吉莎嗖地起身,“我們試過了。
”她說。
然後她就同威格姆離開了。
蕾格娜秀眉微蹙。
這句退場台詞倒是她始料未及的。
阿蘭在蕾格娜懷中酣睡。
她将孩子放進搖籃,重新系好前襟。
衣服已沾上奶漬,但她毫不在意——如今她就适合邋遢點,免得太撩人。
蕾格娜對“我們試過了”這句話頗為費解。
為什麼吉莎會這麼說?這聽上去暗藏某種威脅,似乎在說“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你可别怪我們”。
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
蕾格娜不知道,這讓她惴惴不安。
***
溫斯坦和吉莎前去觐見住在大堂的埃塞爾雷德國王。
溫斯坦不像平日那樣自信。
國王城府極深,難以捉摸。
這一帶的人對問題的反應,溫斯坦往往能預測。
猜出他們為得到想要的東西會有何舉動并非難事。
但要吃透國王的心思,就要複雜棘手得多。
溫斯坦摸了摸胸胸前的十字架,希望能得到神的助佑。
他們進入大堂的時候,埃塞爾雷德正同自己的一名秘書深談。
埃瑪王後不在場。
埃塞爾雷德擡起一隻手,示意溫斯坦和吉莎稍等片刻。
他們站在幾步開外,國王則繼續将話談完。
然後秘書離開了,埃塞爾雷德招手讓他們過來。
溫斯坦開口道:“我弟弟威格姆和蕾格娜夫人的孩子是一個健康的男孩,看上去八成活得下來,國王陛下。
”
“很好!”
“這确實是個好消息,盡管這可能會給夏陵郡帶來動蕩的危險。
”
“怎麼會?”
“首先,您允許蕾格娜前往德朗渡口的女修道院。
她在那裡自然處于郡長的影響範圍之外。
其次,她控制着郡長唯一的孩子。
最後,就算那孩子死了,蕾格娜依然控制着威爾武夫的三個幼子。
”
“我明白你的意思。
”國王說,“你認為,八成會有人打着她的名号發動針對威格姆的叛亂。
有人會說她的兒子才是真正的繼承人。
”
溫斯坦很高興國王能這麼快就看穿了隐患:“是的,國王陛下。
”
“你可以提供應對之策嗎?”
“隻有一個方案可以化解危機——蕾格娜必須嫁給威格姆。
那樣就沒有人可以同威格姆競争郡長的位子了。
”
“這樣做當然能解決問題。
”埃塞爾雷德說,“但我不會同意的。
”
溫斯坦忍不住大聲質問:“為什麼不行?”
“首先,因為她堅決反對。
她很可能拒絕許下結婚誓言。
”
“這個問題可以交給我來解決。
”溫斯坦說。
他知道如何讓人們去做他們不想做的事。
埃塞爾雷德并不贊成,但他未置可否,隻是說:“其次,因為我已經向我妻子做出承諾,決不會強迫蕾格娜結婚。
”
溫斯坦呵呵一笑,仿佛要說一個男人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國王陛下,男人對女人的承諾嗎……”
“你對婚姻知之甚少,對吧,主教大人?”
溫斯坦連忙低下頭:“當然知道得不多,國王陛下。
”
“我不會違背我對妻子的承諾。
”
“我明白。
”
“去想别的辦法吧。
”說完,埃塞爾雷德輕蔑地轉過身。
溫斯坦和吉莎鞠了一躬,離開大堂。
一走到國王聽不到的地方,溫斯坦就說:“看來,一個沒事找事的諾曼女人給另一個惹是生非的諾曼女人撐了腰!”
吉莎一言不發。
溫斯坦看了眼母親,她已陷入沉思。
他們進入吉莎的房子,吉莎倒了杯紅酒給溫斯坦。
他喝了一大口,然後說:“這下我真不知道怎麼辦了。
”
“我倒有個建議。
”吉莎說。
***
溫斯坦來到蕾格娜的屋裡,道:“我們需要認真談談。
”
蕾格娜半信半疑地盯着他。
他來這裡自然是有所求的。
“别讓我嫁給你弟弟。
”她說。
“我覺得你不明白自己的處境。
”
溫斯坦一如既往地傲慢自大,隻是此時他手摸着胸前的十字架,蕾格娜覺得這表示他在掩飾信心不足,這對溫斯坦來說倒是挺反常的,于是她問:“怎麼說?”
“你什麼時候想離開這裡都行。
”
“這是國王親口恩準的。
”
“你可以帶走威爾武夫的孩子。
”
蕾格娜過了一會兒才領會這句話的含義,不由得大驚失色,“我會把我所有的孩子都帶走!”她說,“包括阿蘭。
”
“你沒有這一選項。
”溫斯坦又碰了碰十字架,“你可以離開夏陵,但你不能帶走郡長唯一的兒子。
”
“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