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不如固定裝置那麼清晰,但還是能看出貝爾和她周圍的環境。
坐在我的桌子後,就好像那就是她的位置一樣。
好極了!
歐德雷翟根本沒給貝隆達一點機會爆發,直接說道:“判定一下那位侍祭是不是準備好進行香料之痛了。
”
“她準備好了。
”衆神在下!這樣的回答對貝爾來說夠簡潔的。
“那就做。
她也許可以做我們的信使。
”
“已經是了。
”
“她足智多謀嗎?”
“非常聰明。
”
貝爾到底是經曆了什麼鬼事情?她的表現極端怪異。
一點不像平時的她。
一定是鄧肯!
“對了,貝爾,我希望檔案堂能與鄧肯建立直接聯系。
”
“今早已經做過了。
”
果然如此。
與鄧肯的接觸已經開始生效了。
“看見什阿娜以後我再和你談。
”
“告訴塔瑪她是對的。
”
“什麼事是對的?”
“這麼說就行。
”
“很好。
我必須說,貝爾,你處理得讓我十分滿意。
”
“你那麼對待我之後,我怎麼還能失敗呢?”
她們斷開連線的時候,貝隆達還在微笑着。
歐德雷翟轉過身,發現塔瑪拉尼就站在她身後。
“什麼事是對的,塔瑪?”
“艾達荷和什阿娜之間可以挖掘的東西比我們懷疑的還要多。
就是這件事。
”塔瑪拉尼靠近了歐德雷翟,壓低聲音說,“在發現他們那點秘密之前,不要讓她坐上我的位置。
”
“我知道你能看出我的意圖,塔瑪,不過……真那麼明顯嗎?”
“有些事确實很明顯,達爾。
”
“幸好你是我們的朋友,我很幸運。
”
“你還有其他支持者。
監理們投票的時候,是你的創造力為你赢得了選票。
你的一位擁護者說‘令人鼓舞’。
”
“那你應該知道,在我做出令人鼓舞的決定之前,會先把什阿娜放在火上烤透的。
“
“好極了。
”
歐德雷翟示意通信組将投影儀拿走,然後走到光滑區域邊緣等待着。
創造性的想象力。
她知道她同僚的複雜感覺。
創造力!
使權力根深蒂固永遠是危險的。
永遠會伴随着意想不到的新事物。
新事物會摧毀對權威的掌控。
即使是貝尼·傑瑟裡特,在對待創造力上也心懷疑慮。
若一艘船的龍骨保持平穩,就會有人受到鼓動,把劃船的人調走。
這就是多吉拉所受懲戒背後的因素。
麻煩的是有創造力的人通常喜歡與世隔絕。
他們稱之為隐私。
把多吉拉找出來頗費了番力氣。
一定要好好的,多吉拉。
成為我們用過的最好的誘餌吧。
這時撲翼飛機到了——共十六架,飛行員們平日已經竭盡全力,現在又要執行額外任務,因此不太高興。
撤離整個社區!
歐德雷翟情緒不佳,她看着撲翼飛機降落到堅硬的玻璃化表面,兩翼風扇折回到側莢艙中——每艘飛機看起來都像是隻睡着了的昆蟲。
瘋狂的機器人以自己的形象設計出的昆蟲。
起飛以後,斯特吉又坐在了歐德雷翟身邊,問道:“我們會看到沙蟲嗎?”
“有可能。
不過目前還沒有相關報告。
”
斯特吉坐了回去,有點失望,但是沒法把話題轉移到另一個問題上。
歐德雷翟想,事實有時很令人不安,而她們把極高的期望投在了這場進化賭博上。
否則為什麼要摧毀聖殿上我們所愛的一切?
意識并流插入的是很久前一幅标志的畫面,一道窄窄的入口上方呈拱形,通向一棟粉色磚結構建築:“不可治愈類疾病專門醫院。
”
這就是姐妹會所在之處嗎?還是她們忍受了太多失敗?其他記憶的侵入一定有其自身目的。
失敗?
歐德雷翟把它搜了出來:如果它來臨,我們必須把默貝拉當作是姐妹。
不是說這位被俘的尊母是無法治愈的失敗。
她與其他人畢竟截然不同,而且接受深度訓練的時候年齡已經很大了。
身邊的人多麼安靜,每個人都看着窗外風卷沙移的場景——沙堤有時會化成幹澀的鱗紋。
正午剛過,斜斜的日光投下,周圍的景緻化成了光影的世界。
塵土飛揚,模糊了前方的地平線。
歐德雷翟蜷着身子在座位上睡着了。
我早就看過這些。
我是沙丘的幸存者。
飛機準備降落,在什阿娜的沙漠觀測站上空盤旋,機身的颠簸把她驚醒了。
沙漠觀測中樞。
我們又來了。
還沒真正給它取個名字……和我們給這顆星球起的名字一樣随意。
聖殿!這算什麼名字?沙漠觀測中樞!這是描述,不是名字。
臨時順嘴說出的字而已。
降落的時候,她看到了自己想法的證明。
臨時住處的感覺被所有連接處那斯巴達式的粗暴放大了。
任何連接處都沒有柔化,沒有緩和的弧形過渡。
這個連到這裡,那個連到那裡。
所有地方都由可移動的連接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