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極為懂事地取出一款精緻的手表悄悄地塞給董岩:“剛上市的瑞士表,絕對正宗貨。
”
董岩一擺手,露出一絲不耐煩,示意他趕緊上車。
明台點點頭,上車前還不忘替程錦雲拎皮箱:“惠子小姐,異國他鄉,有了您的陪伴,這寂寞的旅途真是太美好了。
”
“謝謝小野君。
”程錦雲微笑道。
就在二人即将登上列車門的時候,董岩突然喊了一句:“等一下。
”兩人聞聲同時回望,程錦雲的手心裡沁着絲絲汗水。
“惠子小姐,按規定,您隻能待在列車員的車廂休息,等到了鎮江,中村先生上了車,您才能換到貴賓包廂。
”
程錦雲謙遜地一彎腰:“嗨!”
明台心底忍着笑,轉身大跨步上了車,程錦雲快步跟上。
隔着車窗,明台一雙敏銳的眼睛關注着月台上絡繹上車的汪僞官員們,而程錦雲此刻身子貼着包廂門,專注聽着車廂過道上的腳步聲。
“謝謝。
”程錦雲道。
“你下次最好不要冒充日本女人,你一點也不像。
”明台微微一笑,道,“而且,你的日語并不好。
”
“有時候,沒得選。
”程錦雲的口吻平淡,不似辯解,“假身份不是白換來的。
”
“你殺了你的假身份。
”
“我跟你很熟嗎?”
“一回生二回熟。
”
程錦雲笑而不語,明台也回以微笑結束了兩人的對話,彼此心照不宣。
不久後,列車緩緩啟動,開出了車站。
夜幕悄悄降臨,“櫻花号”專列像一條蜿蜒爬行的火蛇,噴吐着毒焰,朝前飛躍。
“我要設法去餐車。
”明台道。
“我跟你想法一緻。
”程錦雲答。
明台擡眼看她,錦雲解釋了一句:“我送給中村先生的禮物在餐車上。
”
明台沒做回應,他知道那話裡的意思,即炸藥未随身攜帶,而是在餐車中,那裡有内應。
“你聽我說,我的禮物是随身帶來的,我覺得用餐車放禮物比較恰當。
如果你在餐車的包廂裡有靠得住的朋友,我樂意替你效勞。
”明台客氣道。
“我并沒有可靠的朋友,如果有,我就不必冒險上來了。
”
“我們合作吧。
”明台提議,“如果合作,勝算和生還幾率都會提高。
”
“不必了。
我覺得各自為營比較好。
”程錦雲婉拒。
“我覺得,團結協作更利于開展工作。
”
“兩邊動手,如有一方失誤,另一方還有取勝的希望。
”
“一方失敗,另一方很可能陷入困境,被迫取消行動。
”
“絕對不可能取消行動。
”
“對。
”
突然,包廂門被人大力地推開,就在包廂門被推開的這一霎,明台迅捷地一把抓住程錦雲的手臂,猛地一拽,突然襲擊地給程錦雲一個“吻”。
程錦雲的臉憋得通紅,手卻自然地攀上明台的肩,隻聽門外是軍靴聲和刺刀撞擊門的刺耳聲。
“惠子小姐,惠子小姐。
”董岩沖進來叫道。
明台松開手,故作尴尬地回頭賠笑着,兩名日本憲兵虎視眈眈地盯着兩人。
董岩看到兩人的舉動也覺尴尬,忙解釋道:“這位是中村先生的私人醫生千代惠子。
”
程錦雲“嗨”了一聲,半鞠躬,說:“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
“這一位是……”日本中尉看着明台問道。
董岩還未開口,明台搶先一步,用流利的日語自我介紹道:“我是惠子小姐的朋友,也是這輛軍列的列車員,小野三郎。
”
“惠子小姐,是醫生。
”日本中尉說,“胎盤,胎盤湯的會做?”
程錦雲點頭:“會!會做!”
聰穎的明台馬上就懂了:“惠子小姐會做很多菜,胎盤湯最是拿手,我可以做她的烹饪助理,保證食材的味道一流。
”
“喲西!”日本軍官很是高興,回頭對董岩說:“你的,負責,他們的,幹活。
晚上,集體宵夜的,胎盤湯,密西,密西。
”
“密西,密西密西。
”董岩哈着腰,賠笑着說。
日本軍官帶着手下離開,董岩跟在身後相送時回頭對兩人道:“烹饪車廂在前面,你們自己去,我打過招呼了,快點啊,别耽誤了。
”
程錦雲一絲不苟地鞠着躬,大聲喊道:“嗨!”
明台滿臉笑意地看着董岩和日本憲兵離去後,迅疾關緊包廂門。
程錦雲掏出絲絨手絹出來揩了揩嘴角,她雖然不埋怨,但是動作代表了一切。
明台自認風流倜傥,情急之下一“吻”,哪裡就委屈她了,盯着程錦雲說:“沒我,你根本上不了車!”
“你太用力,我嘴角受傷了。
”程錦雲淡淡地說,“而且,剛才的掩護動作,其實多餘。
”
明台被嗆住,尴尬地辯解道:“我隻是想着讓我們兩個人選同一間包廂顯得更自然。
”
“别緊張。
”
“我不緊張。
”
“那就好。
”
程錦雲說得輕描淡寫,明台聽得極不舒服。
昏暗的包廂,明台拆開自己箱子底的夾層,小心翼翼地取出TNT炸藥,程錦雲守在門口,邊看着他組裝炸藥,邊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