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出入過軍火黑市。
”
“這是真的。
”阿誠繼續坦誠,“明氏家族企業中有礦業,礦主買炸藥用于開礦,隻是現在是戰時,情況比較特殊,通過黑市買賣,可以免除一些繁瑣的手續費,這在礦業生産上不是秘密。
而76号就不同了,他們控制了軍火買賣,可以賣給自己,也可以賣給出價高的人,哪怕是敵人。
”
南雲造子的眼光犀利起來,問道:“這個阿三,現在在哪?”
“死了。
”
“僅有的線索斷了?”
“事前我跟梁先生提過。
”
“你揭發過阿三?”
“我隻是旁敲側擊了一下。
”
“梁處長什麼态度?”
“他說情況很複雜,叫我不要蹚渾水。
”
南雲造子幽幽地看着阿誠,頓了一下:“你告訴明長官了嗎?”
“沒有。
”
南雲造子一直盯着阿誠,暗忖着不說話。
阿誠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您信嗎?”
南雲造子淡淡一笑。
阿誠道:“明先生的意思,買賣軍火是一條軍政利益鍊,一旦牽涉進去就雞犬不甯。
再則說,明先生雖然挂着特務委員會的頭銜,那也是個虛銜。
明先生的主要精力都投入在複蘇經濟上,政治上他中庸保守,不願意抛頭露面,我就替他周旋轉圜。
”
“我真該早點請你出來喝酒。
”
“我不打算當您的眼線了。
”
“為什麼?”
“您知道大小姐那件事。
”
南雲造子點點頭。
“我已經膽戰心驚了。
”阿誠為難道,“如果明先生再知道我私下裡跟您見面……我把錢退您吧,我想改過自新。
”
“以自我為中心的改過自新?權力、地位、榮譽,你都得不到,唯一能得到的就是錢了。
”
“一個下人沒有奢侈到可以選擇工作,或者為誰工作。
而且,明家對我有恩。
”
“你情願為所謂的家庭和睦做犧牲?”
“我不希望别人罵我是忘恩負義,狼子野心。
”
“那就是有野心了。
”
阿誠語塞。
“我保證,絕對不會對明家造成任何傷害,監視明樓為的是更好地保護他。
你隻要過了自己這一關,就能脫胎換骨真正成為一名帝國的朋友。
”南雲造子太了解阿誠對明樓的忠心,而若想讓他全心全意地為自己工作,隻能從明樓下手。
“您讓我再好好想想。
”
南雲造子點點頭。
阿誠看看手表:“我想我得走了,今天是除夕,我還要布置明天早上祭祀。
”
南雲造子客氣道:“我不留你了,希望下次見到阿誠君的時候,你能有一個令我滿意的答複。
”
阿誠站起來,禮貌地告辭,推開門的一刹那回頭道:“我想您今天可以去上海飯店86号貴賓房看看汪處長,她的叔父今天遇刺了。
您去看望她,她一生都會記着帝國的恩情。
”
南雲造子溫和笑道:“謝謝,阿誠君的消息來源的确很快。
”
阿誠颔首轉身剛要走,南雲造子又叫住他:“阿誠君,聽說你的養母今天回家了。
”
阿誠臉色一變:“南雲課長不隻是監視明先生啊,連我這個不起眼的小喽啰也盯着。
”
“借用一句中國話勸勸阿誠君,母子哪有隔夜仇。
”南雲造子勸道。
阿誠冷笑:“中國人還有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說完,關上門頭也不回地徑直走出了房間。
南雲造子陷入深思,她想起不久前和岡田芳政的一段談話。
“你把‘孤狼’從東北調回來,有什麼新打算?”岡田芳政問。
“我很抱歉。
”南雲造子愧疚地說道,“許多帝國的功臣,在‘櫻花号’事件中,連屍骨都沒有找到。
我需要可靠的情報來支撐住殘局,‘孤狼’有這個先決條件。
我懷疑明樓……”
“你懷疑他?為什麼?”
“不僅僅是明樓,還有76号,這麼機密的情報,怎麼可能外洩呢?在這個以出賣和陰謀為生的行業裡,沒什麼不可能。
”
“希望南雲課長能夠迅速織成一張由自己掌控的諜報網,而不是假手于76号。
”岡田芳政很有深意地點頭,“我支持你。
”
“謝謝,岡田君。
”
回轉心神,南雲造子面色嚴肅地叫道:“來人,去上海飯店。
”
南雲造子走進上海飯店,敲響貴賓房的房門,稍等了一會兒,房門被緩緩打開,汪曼春看到是南雲造子有些驚訝,此時的她多麼希望來探望自己的是明樓,可惜不是。
“汪小姐,你還好吧?”看着汪曼春紅腫的眼睛,南雲造子安慰道,“我知道令叔父今夜被害的消息,特地前來慰問。
”
汪曼春雖然失望,卻也很禮貌:“謝謝南雲課長。
”
“汪小姐不請我進去坐嗎?”
汪曼春感到了自己的失儀,立即打開門:“南雲課長,請……”
南雲造子走進房間徑自坐在了沙發上,汪曼春給南雲造子斟了一杯熱茶:“南雲課長,請喝茶……”
南雲造子品了一口茶,道:“我知道,汪小姐和明先生曾經是一對戀人。
”
汪曼春沉默着。
“我一直覺得如明先生一般睿智優秀的男子,人到中年,還沒有結婚,一定是有故事的。
而汪小姐一定就是這個愛情故事的女主人公,我說得沒錯吧?”
“南雲課長,我叔父今夜剛剛過世……”
“為什麼明先生不陪着你呢?”南雲造子截斷道,“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