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肯見我就解釋得通了。
可是,萬一,要是錯了呢?”
明台幻想着自己舉槍射向明樓的情景,不禁被這個幻想的念頭震懾住了。
他立刻打消了念頭,自言自語:“不,我不能,我……怎麼辦?‘毒蛇’,我發誓一定要見到你,一定撕開你的面具!我殺了你!”
阿誠坐在樓梯口用小錘敲着核桃,明樓坐在旁邊一個接一個地吃着。
明台一臉疲憊地走進客廳。
看到明台進來,明樓道:“回來了。
”
“回來了。
大哥,阿誠哥。
”明台上前,順勢坐在了明樓身邊。
“饞貓,總是有口福。
”
明台不說話,抓起一把核桃仁就吃,滿腹心事。
“今晚上吃什麼?”
“廚房裡有什麼就做什麼。
”阿誠邊敲着核桃邊答。
“阿香呢?”明台問。
阿誠說:“阿六嫂生病了,阿香去蘇州照顧六嫂幾天,她說給我們買了三天的菜。
”
“啊?”明台一怔,“誰,做飯?”
明樓吃着核桃,道:“跟在巴黎一樣,你和阿誠輪流做飯。
”
“一起做也行,有幫手,會快點。
”阿誠附和着。
明台“哦”了一聲,繼續吃着核桃仁。
“你去哪了?”明樓頓了一下,旁敲側擊地問道。
明台答得幹脆:“圖書館。
”
“學習上有困難嗎?”
“有。
”
“需要我幫忙嗎?”
“你幫不了,你又不能代考。
”
明樓笑笑:“打算回學校了?你這個假期也該結束了不是,港大已經開學一個多星期了,因為你相親的事,我和大姐都沒催你……”
“相親比讀書重要?”明台問。
“成家立業比什麼都重要。
”
“大哥為什麼不成家?”
“大哥有太多的事要做。
”
明台冷然一笑,明樓也是淡然一笑。
“大哥打算一直為汪精衛政府工作嗎?”明台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關心話,卻内含深意。
明樓淡淡道:“家裡不談國事。
”
“沒有國,哪來的家?”
“明台!”
“這句話好像是大哥教我說的。
”
明樓把臉沉下來,想發作卻又隐忍了。
明台站起身:“我先上樓去溫書,阿誠哥做飯的時候叫我一聲,我幫你做。
”
阿誠問:“你今天想吃什麼?”
“吃蛇肉!”
此話一出,房間的氣氛瞬間有了一絲緊張,三個人互相看着,似是都在等待着對方的反應。
阿誠突然開口道:“這,我可做不了。
”
明台回擊道:“你是沒膽做,還是做不來?”
“我沒膽做。
”阿誠坦白地說。
“大哥呢?大哥敢不敢做一道蛇肉羹給我吃?”
明樓悠然地答道:“我怕你吃了不消化。
”
明台笑笑:“蛇肉暫時吃不到嘴,先吃這把核桃吧。
”伸手在盤子上一抹,便抓了滿手的核桃仁。
明樓下意識地想抓一個,可已經來不及。
“嗨,這孩子,一點都不顧人。
”明樓嗔道。
“他好像知道點什麼。
”阿誠看着明台上樓的背影,說道。
明樓道:“知道什麼?”
“他要吃蛇肉。
”
“有本事,放馬過來。
”明樓莞爾一笑,“小家夥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聰明。
”
不一會兒,樓上飄來綿綿的流行音樂,回蕩在整棟洋樓裡。
廚房裡,明台狠狠地剁着蔥姜蒜,菜刀和菜闆撞擊的聲音響徹整間廚房。
“你下那麼大勁幹嗎?菜闆又不是出氣筒。
”阿誠喊道。
明台道:“我幫你做飯,賣力氣也有錯?”
“你受什麼刺激了?”
“被蛇咬了。
”
“是被白蛇咬了吧?”阿誠問,“失戀了?”
“失心瘋了。
”說完,又繼續剁起來。
“你别幫了,越幫越忙。
”阿誠皺了皺眉,說着便奪過明台手裡的菜刀,“去溫書吧,不是還有考試嗎?”
“考試哪兒不能考啊,偏讓我去香港考。
我就納了悶了,上海這麼大,難道放不下一張書桌。
”
“你跟我置氣,沒用。
”
“對。
”明台負氣道,“得找個說話算數的。
”
“你能少罵我兩句嗎?”
“許你們做,不許我說?”
“我們做什麼了讓你這樣含沙射影的。
”
明台直言道:“做漢奸!”
“出去!”阿誠頓時來了氣。
“你以為我想待在這啊。
”明台想了想,決定再試探一次,故作恍然狀,“我想明白了。
”
“想明白什麼?”
“不就考試嘛,哪裡不能考?我不喜歡按部就班,既然決定要解決掉難題,就快刀斬亂麻啰。
”說完,拎起一把水果刀直沖出廚房。
阿誠一愣神,感覺不對勁,提着菜刀就追了出去。
明台沖到客廳,不等阿誠阻攔,掄刀抛了出去,水果刀穩穩地插在柚子上。
此時,明樓正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倏地聽到阿誠的喊聲:“你幹嗎?”緩緩地睜開眼,頭也不回地注視着面前的水果刀,一語不發。
明台狡黠道:“不幹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