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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幅女子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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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的大樹,樹根翹向空中,順着水流慢慢往前漂移着。

    小船一旦撞到盤根錯節的樹根上,便難保不會舟覆人亡,至少也要嚴重受損。

    布魯什發現這意外的障礙物,駭得驚叫了一聲。

     不過,德拉戈什也已經發現了這一險情,深知事情的嚴重性。

    他毫不猶豫地沖到船頭,雙手緊緊抓住盤曲在水面的樹根,弓身撐在上面,以身體的力量抵住小船的沖力,想方設法使小船偏離危險的方向。

     他做到了。

    小船離開了原來的航線,如箭脫弦直沖而下,船身刮過樹根,又擦過枝葉尚存的樹梢。

    刹那間,小船便将被水流有氣無力地推送着的綠色殘骸抛在了後頭——就在此時,站在船首的德拉戈什被伸在空中的最後一根枝丫當胸一擊。

    他徒勞地想穩住身子,頂住這猛烈的震蕩,然而,他失去了平穩,一頭栽入水中,沒了蹤影。

     德拉戈什落水後,立即又有另一個人主動躍入水中。

    布魯什看見乘客落水,便毫不猶疑地奮身救人。

     但是,河水已被狂風驟雨攪成了橙黃的泥漿,什麼也看不清。

    布魯什在水中足足找尋了一分多鐘,弄得筋疲力竭,開始絕望地以為無法找到傑格先生了,然而,他終于抓到了那個可憐人。

    原來乘客已經不省人事,懸浮在了水中。

     相比之下,他昏迷不醒反而更好。

    溺水者通常都要拼命掙紮,卻不知如此一來,反倒增加了營救的困難。

    相反,人昏厥後,便無異于一堆無生命的物品,隻要營救者本事高強,就不愁救不上來。

     布魯什立刻把傑格的頭托出水面,奮力劃臂,向小船遊去。

    這時,小船已經離開他們有三十米之遙。

     對這個身強力壯的遊泳健兒來說,這點距離就跟玩兒一樣。

    隻見他三下兩下,便靠近了漁船。

    布魯什用一隻手抓住船舷,另一隻手托住始終昏迷不醒的乘客。

     現在隻需把傑格先生舉到小船的甲闆上了。

    可這并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布魯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乘客救上船。

     布魯什把溺水者平放在船艙的鋪位上,便馬上解開他的衣服,又從箱子裡拿出幾塊幹毛巾,使勁地搓他的身子。

     傑格先生不多久便睜開眼睛,醒轉過來。

    總的說來溺水的時間還不長,估計不會有什麼麻煩。

     “喂!喂!傑格先生,”布魯什看見溺水者恢複了知覺,便大聲喊道,“您很擅長跳水啊!” 傑格先生虛弱地微微一笑,沒有答話。

     “不會有事的,”布魯什接着說,同時繼續使勁地挂着。

    “在這八月大熱天洗個澡,對身體再好也沒有了!” “謝謝,布魯什先生,”德拉戈什含糊不清地說着。

     “這沒什麼,”漁夫開心地回答說,“應該我來謝謝您,傑格先生,您剛才讓我乘機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

    ” 轉眼工夫,德拉戈什的體力就開始回複了。

    最好能喝一口燒酒,可是燒酒好像沒有了。

    布魯什翻箱倒櫃地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滴,顯得很着急。

    原來貯存的白酒也都喝光了,船上一滴酒也不剩。

     “真是令人生氣!”布魯什喊了起來,“咱們的箱子裡一點燒酒也沒有了。

    ” “沒關系,布魯什先生,”德拉戈什有氣無力地說道,“我用不着喝燒酒也能行,向您保證。

    ” 可是德拉戈什嘴上這麼說着,身子卻在顫栗。

    顯然,喝點酒活活血對他不可或缺。

     “您說得不對,”布魯什回答道,他對乘客的身體狀況并不抱幻想。

    “傑格先生,您不能不喝點酒,讓我去辦吧,一會兒就好。

    ” 漁夫迅速脫掉濕衣服,換上套幹的,然後劃了幾下橹,便把船靠到了左岸。

    他用纜索緊緊把船系好。

     “我一會兒就來,傑格先生。

    ”布魯什一邊說着一邊跳上岸。

    “這個地方我很熟,瞧,這不是伊波利河汊嗎?離這兒不到五百米有一個小村落,我在那兒能買到需要的一切,半個小時我就回來。

    ” 說完,布魯什不等對方回答就轉身走了。

     船艙裡隻剩下德拉戈什自己了。

    他一頭倒在鋪位上。

    實際上,他已經精疲力盡,隻是不願意說出口罷了。

    一會兒功夫,他便疲倦地閉上了雙眼。

     可是,生命的活力很快就複蘇了,血液随着心髒的起伏在周身的脈管裡搏動。

    不久,他就又睜開了眼睛,遊目四顧,目光一分鐘比一分鐘更堅定。

     他那仍撲朔迷離的視線看到的第一件東西是一隻敞開的箱子,布魯什急急忙忙上岸,忘記關好箱蓋了。

    箱子在剛才尋找燒酒時被漁夫翻得一塌糊塗,一眼掃去,隻看見一堆雜亂無章的衣物。

    粗硬的内衣,簡劣的外套,結實的皮靴,全亂七八糟地堆在一處。

     為什麼德拉戈什的目光突然熠熠生輝?老實講,這幅場景實在沒有什麼激動人心之處,可是他對什麼那麼感興趣呢?甚至于在全神貫注地打量了片刻後,還用胳膊肘支起身子,好更方便地觀察那隻大敞着的木箱呢? 的确,那些外套或者内衣都不會引起這位冒失的乘客如此的好奇心,而是,在這些亂糟糟的衣物之中,偵探所特有的善于捕捉的目光發現了一件更值得他注意的東酉。

     這件東西是一個半開着的皮夾,裡面夾着的許多紙頭都露了出來。

    一個皮夾!一些紙頭!就是說,德拉戈什幾天來積壓在心中的疑問,可能可以找到一個答案了。

     偵探再也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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