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
明天早晨過了布達佩斯,我離開以後,你們就把他押到甲闆上面的艙室裡去。
”
“噢,你是想下船去嗎?”蒂恰說。
“是的,”斯特裡加回答說,“我要不時地離開駁船,到岸上去打探打探消息,了解一下人家對我們的這票買賣還有德拉戈什的失蹤有些什麼反應。
”
“要是你被抓住了呢?”蒂恰反對道。
“不會有危險的。
誰也不認得我,多瑙河警署肯定已經一蹶不振,至于其他人,必要的話,我有一個新的身份可以用。
”
“什麼身份?”
“著名的多瑙河協會釣魚冠軍,非凡的魚夫伊利亞-布魯什先生。
”
“這個主意……”
“妙極了吧!我現在弄到了伊利亞-布魯什的船,我将學卡爾-德拉戈什的那一招,假扮成漁夫。
”
“要是有人向你買魚怎麼辦?”
“我可以先去買一些魚來嘛,再賣出去就行了。
”
“真是什麼都難不住你啊!”
“那當然!”
談話就進行到了這裡。
駁船開始順流而下。
微微刮起了北風。
若是在維斯格拉上遊一點的地方,多瑙河向南奔流時,這股北風可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是現在卻正好相反,北風大大延緩了航速。
斯特裡加急于遠離作案現場,下令裝了兩把長劃槳,以抵消風力。
整整三個鐘頭,船才行進了十公裡,抵達了河流的第一個拐角處;又在彎彎曲曲的河道裡航行了兩個小時才直驅南下。
到了懷策鎮上遊不遠,他們終于可以抛開船槳,張起風帆,船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大約十一點時,船經過聖安德烈——正是前一天夜裡,凱塞利克和伏蓋爾兩個車夫謊稱要去的地方。
船并不靠岸,而且繼續朝布達佩斯開去,距該城尚有二三十公裡路。
船越向下遊航行,兩岸的地勢越是險峻。
綠樹成蔭郁郁蔥蔥的江心小島也越來越多。
有時,島與島之間隻有一條狹窄的通道,駁船無法通過,唯有遊船可以穿梭其間。
多瑙河的這一段,船隻逐漸多起來,甚至常常發生船隻壅塞的情況。
河道夾在北阿爾卑斯山起始的支脈和喀爾巴阡山末端的餘脈之間,十分狹窄,隻要領航員稍不留意,船隻就會擱淺或者撞到一堆船隻上。
不過,總的說來,這些事故造成的損失不會很嚴重,而隻是耽擱一些時間罷了。
可是,兩隻船碰撞時傳出的驚叫和接踵而來的争吵也夠人受的!
斯特裡加的這艘駁船可以說是駕駛得最穩的船舶之一。
這艘船的載重超過二百噸,所以體積很大。
甲闆上建築有一整套的上層結構。
船尾的一層輕甲闆構成甲闆室的頂篷,甲闆室則用來供船員居住。
船首有一根小桅杆,用于懸挂旗幟;船尾裝置有大舵闆的舵,以便領航員能夠保持正确的方向。
随着駁船向下遊漸進,多瑙河越來越熱鬧,就像在大城市近郊一樣生氣勃勃。
一艘艘輕盈的小汽艇和帆船,載着遊人旅客,遊弋在島嶼之間。
不多久,人們便遠遠地看見地平線上工廠的煙囪林立,冒出縷縷黑煙。
這些都标志着即将進入布達佩斯市區了。
這時,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斯特裡加做了個手勢,蒂恰就和一個同伴走進船尾甲闆室裡。
不一會兒,兩人就又出來了,押出一個身材苗條的女人。
可惜這女子嘴裡被塞了一大塊東西,看不清她的面容。
她雙手被反綁着,走在兩個看守中間,并不試圖反抗。
大概是經驗告訴她,反抗也無濟于事。
她順從地從大蓋闆上沿着梯子下到底艙,然後又走進第二層底艙的一間艙室内。
活門随即在她身後關上了。
做好這些事情之後,蒂恰和他的同伴繼續去幹自己的事,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下午三時許,駁船駛入匈牙利首都的碼頭。
河的右岸,是土耳其的古都布達,左岸,是現代化的城市佩斯。
那時候,布達可不是今天的樣子。
她是一座古老的城池,風景如畫。
後來由于平均化的發展,其優勢漸漸消失了。
與此相反,佩斯的規模盡管那時已相當不錯,但尚未取得日後那麼驚人的發展,遠未成為東歐最繁華、最美麗的都城。
河流兩岸,尤其是在左岸,拱廊式的和平台式的房屋建築錯落有緻,教堂的一座座鐘樓俯臨其上,被縷縷陽光鍍成金色。
一長串的泊位碼頭顯得既雍容又壯觀。
駁船上的船員們無心欣賞這迷人的景緻。
對于那些作賊心虛的人,穿過布達佩斯市區時也許會遇到惱人的意外。
船員們的眼睛隻用來注視河面上往來如梭的船隻,一刻不得閑。
正是由于這種小心謹慎,才使得斯特裡加在衆多的船隻中及時發現了一艘四人駕駛的小船,它正筆直地朝駁船駛來。
他認出這是水上警署的一艘巡查艇,便連忙向蒂恰使了個眼色。
蒂恰立即會意,轉身從蓋闆上溜到底艙裡。
斯特裡加果然沒有看錯。
幾分鐘後,這隻小艇就靠着駁船停下了。
兩位男士登上甲闆。
“誰是船長?”其中一個人問道。
“我是。
”斯特裡加從船員中走上前來回答。
“您的姓名?”
“伊凡-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