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會得力的,隻是很緩慢地磨損鐵杆。
另外,這種懸挂式的工作姿勢非常吃力,不得不經常停下來休息休息。
九月二十九日,經過六天英勇的苦幹,拉德科估計切口已經足夠深了。
事實上,再磨幾個毫米,鐵杆就斷掉了。
如今,他不費什麼力氣就能把鐵杆折彎,時候到了!而此刻,第二把餐刀的刀身也已磨成了一條細線。
第二天清晨,第一趟巡察過去後,将有大約一個小時的時候不會有人來打擾,于是,拉德科立即有條不紊地實施他的計劃。
如他所料,鐵條輕而易舉地就被折彎了,他從打開的洞口鑽到了鐵栅的外面。
然後,他雙臂用力一撐,使身體探出通風罩的頂洞,拉德科貪婪地環顧四周。
和他原先所預測的差不多,這兒距離地面大約有十四米高。
要攀越這個高度并非不可能,隻要有一根足夠長的繩子就行。
不過,到達地面僅僅是解決了一個最容易的困難,這個難題解決了,并不等于大功告成。
拉德科現在可以清楚地看到,監獄四周有一圈巡邏小徑,過去之後,又建有一堵約莫八米高的圍牆,圍牆之外便是層層疊疊的屋頂。
因此,若下到地面後,首先得翻越那道高牆,這一道阻礙就似乎是無法克服的。
屋頂與高牆之間尚隔着一段空間。
估計環繞着監獄有一條街道,一旦到達街上,越獄者便可算是逃出了虎口。
但是,有沒有安全可靠地逃到大街上的辦法呢?
拉德科為了尋找越獄的竅門,便從左至右逐步仔細觀察有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東西。
雖說他暫時還沒有找到什麼好辦法,但他突然瞥見了一熟悉的影子,使他激動得心怦怦直跳。
原來,從左邊望去,就是多瑙河,數不清的大小船隻點綴在黃濁的河面上,有的船隻順水或逆水航行着,另外一些船隻則緊緊地用錨索或纜繩拴在碼頭上。
在停泊于岸邊的許多小船中領航員一眼就認出了他自己的小漁船。
沒有什麼特殊的标識将他的那隻小船與旁邊的船區别開來。
似乎他的船還沒有受到警方的特别監視嘛!要是他能溜回船上,那就萬事大吉了,劃船不用一個小時就能越過國境,一旦踏上塞爾維亞國土,奧匈帝國司法機關就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拉德科把目光轉向右邊,他立即發現這邊有一樣特别的東西,便細心察看起來。
窗戶的近旁,有一根細長的鐵條從屋頂一直延伸下來,一直深入到地下。
每隔一定的距離,就有一個牢固的鐵鈎将它扣住,鐵鈎又深深紮入牆中。
這根細鐵條看上去很可能是大樓避雷針的導線。
要是能攀住這根鐵條,他就可以很容易地降到地面。
其實,要做到這一點也不難。
在他囚室地闆的高度,有一圈作為裝飾而貼牆而築的腰線,這圈裝飾性建築比牆面凸出二十至二十五厘米,隻要冷靜和勇敢,他完全能夠踩在腰線上将身體慢慢挪動過去,抓住那根避雷針的導線。
糟糕的是,即便有能耐完成了這麼一個近乎玩命的驚險動作,監獄四周的外牆仍是那麼高不可攀。
關在囚室裡或是待在巡邏道上,囚犯同樣沒有擺脫遭囚禁的命運。
拉德科以從未有過的悉心謹慎反複觀察圍牆的結構,終于發現,在圍牆的上部,離牆蓋頂不遠的地方,裡裡外外都有一排裝飾性的凸雕,這是些方形的礫石,一半嵌入牆裡,一半落出牆外。
拉德科盯着這些建築裝飾看了好久,才又慢慢滑回到窗台上,重新鑽入囚室,接着抹掉了任何可能引起别人懷疑的蛛絲馬迹。
他主意已定,決心不惜一切地争取自由,通往自由的途徑也已找好了。
盡管冒着很大的危險,這個辦法應該是行得通的,也必須成功。
再則,與其繼續如此憂心忡忡,不如搏個粉身碎骨。
他耐心地等待第二次巡察的獄卒過去。
當他确定又有一段時候不會有事時,便着手把準備工作做好。
他用餐刀的殘片把睡毯割成了五十多根幾厘米寬的布條。
為了不引起看守的注意,他特意留下足夠的被褥,以使床鋪保持原來的外觀——至于其中,顯然不會有人想起去掀開被子看看的。
他把切開來的布條四根四根地像搓麻繩一樣擰在一起,然後一段一段地接起來。
當那些布條一根一根少下去時,繩子就越搓越長。
拉德科用了一整天的時間來做這件事。
十月一日,正午十二點差幾分時,拉德科終于擁有了一根結實的粗繩,長達十四五米。
他小心翼翼地把它藏到被褥下面。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他決定在當天晚上就逃走,九點鐘行動。
這是在獄中的最後一天了。
拉德科缜密地思考着這次行動的哪怕最細微的枝節,揣度了成功和失敗的各種可能。
最後的結果将會怎樣呢?重獲自由還是失去生命?不久的将來就能知分曉了。
總而言之,他将全力一拼。
然而,當行動的時候到來之前,命運還給他安排了最後的一次考驗。
大約下午三時許,囚室的門闩忽然被咋嚓一聲拉開了。
他們想讓他幹什麼呢?難道又是伊紮爾-羅納先生要提審犯人?但常規的提審時間已經過去了。
不,這一次不是法官召他受訊,從打開的門口望出去,拉德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