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比康主任改變地球軸線所帶來的益處大概就是這些。
改變地球圍繞太陽旋轉的運動,一定得讓人難以覺察地進行。
地球将繼續在宇宙空間循着其永恒不變的軌道轉動,太陽年的條件絲毫也不能受到影響。
當全世界獲悉改變地軸所帶來的後果時,那反響可非同尋常。
人們對這一高級力學問題當即報以熱烈的歡迎。
在不同的緯度上,“消費者”們都可以任意地享受相同的四季,前景的确非常誘人。
泰萊馬克①賜給卡利索島②的四季如春的氣候,以後人人都能享受到了,他們甚至可以選擇涼一點的或者溫暖一點的春天,你說大家能不激動嗎?!至于地球賴以自轉的新軸線的位置,則是一個秘密,不管是巴比康主任、尼科爾上尉,還是馬思通,似乎誰都不想将其公布于衆。
他們會事先口風嗎?還是必須等到實驗之後?公衆滿腹疑團,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用什麼樣的機械力量才能改變地球運轉的軸呢?人們自然會提到這個問題,而且在報紙上對此進行了激烈的争論。
顯然,那将需要巨大的動力。
紐約一家有地位的雜志《論壇》确切地指出:“倘若地球本沒繞軸運轉,那大概隻須輕輕地一碰,便可使其圍繞着一個任意選擇的軸運轉起來。
但是,它形似一個巨型陀螺,正以極大的速度在運轉着。
按照自然法則,類似這樣轉動的物體,都圍繞同一軸線作不停頓的轉動。
萊隆·富庫爾特通過著名的實驗,用事實證實了這一法則①。
因此,要改動地球的軸,雖不能斷言根本不行,至少也是難上加難的事!”此論極是。
在考慮了北極實驗協會工程師們将使用何種動力之後,另一個讓人感興趣的問題是:這動力将慢慢産生呢,還是突然爆發?如系後一種情況,那麼用巴比康公司的方法改變軸線時,豈不會給地球表面帶來橫禍嗎?
在新、舊大陸,不論是智者賢人,還是庸夫俗子,對這一點都十分憂慮。
總之,撞擊總歸是撞擊,受到沖擊,甚至是後座力,都并非惬意之事。
的确,倡導者們仿佛隻看到了他們事業的利益,而沒去考慮此事将對不幸的星球所造成的動蕩。
所以,因失敗而憤懑的歐洲代表決心利用這一形勢,開始巧妙地挑起公衆來反對俱樂部主任。
我們還記得,法國對北極地帶沒有任何領土要求。
雖說法國官方對此事漠不關心,但卻有一法國人出于個人愛好和某種特殊目的來到了巴爾底摩,想要了解這項龐大事業的種種細節。
這是一位法國礦業界的工程師,三十五歲。
他以第一名的成績考進巴黎綜合工科學校,畢業成績也是群英之冠。
應該把他作為第一流的數學家介紹給大家,其水平大概遠遠高于馬思通。
誠然,馬思通是位了不起的計算師,但計算師必竟隻是計算師,怎麼能和這位法國大工程師相提并論呢?那就好比是讓螢火蟲與月争輝,把勒威耶②和牛頓、或者拉普拉斯擺在了一起。
①希臘神話中的一個主人公。
②費納龍在上述神話中所歌頌的四季如春的仙島。
①富庫爾特(1819—1868),法國物理學家,他用陀螺做實驗,研究出地球轉動的原理。
②勒威耶(1811—1877),法國天文學家,海王星的發現者。
這位工程師十分風趣——這些毫不損害他的形象——富于幻想,見解獨特。
這種人在橋梁界可能不少,但在礦業界卻屈指可數。
他叙述事物的方式與衆不同,特别逗人開心。
和知心朋友談天時,他常像巴黎孩子們那樣無拘無束,喜歡用些民間俗詞和流行的說法。
在日常談話中,他的語言中絲毫沒有學院味,隻是在書寫時,他才講究文字的典雅。
他是個不知疲倦的人,可以伏案工作十小時,流利地寫出一頁頁代數,就像寫信那麼輕松。
做一天高等數學後,他最好的消遣就是玩惠斯特脾①。
盡管他計算精确,玩牌卻很差勁,當他抓到明家時②,準會像大學生們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