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蹩腳的拉丁語驚叫:
“一付死牌!”
這位奇特的人物名叫阿勒斯特·皮埃爾德。
由于縮寫成癖——他的同學們都如此——他簽名通常寫Aierd,甚至A1。
在i上邊,他從不加點。
他讨論問題的時候非常激烈,外号叫“硫酸”。
他個子高,而且不是一般的高,同事們開玩笑地他身高為子午線四分之一的五百萬分之一,即大約兩米。
他們估算的數字大體不差。
他胸寬肩闊,雖說腦袋顯得小了些,可搖起來卻很有勁。
一雙藍眼睛透過夾鼻眼鏡射出的光芒極為有神!由于在自習室煤氣燈下苦攻數學而過早地秃了頂,他的外貌特征既快樂又嚴肅。
除此之外,他還是學校一直沒忘的最好的學生。
盡管他的性格無拘無束,卻非常遵守在巴黎綜合工科學校學生們中流行的金科玉律:維護校服的尊嚴,保持團隊精神。
無論是在金合歡庭院——庭院叫這個名字,其實裡面沒有金合歡樹,還是在“營房”——學生宿舍,大家都欣賞他。
他的衣櫃、箱子,擺放得井井有條,這說明他是一個有條不紊的人。
阿勒基德·皮埃爾德的腦袋在他那高大的身軀上顯得小了一點,這并不礙事!反正可以相信,裡邊準充滿了腦髓。
重要的是,他和他所有過去或現在的同學一樣,也是個數學家。
他研究數學隻是要把它用于實驗科學,也隻有把數學應用到工業中去,數學對他才有力。
這是他的缺點,但誰又能十全十美呢!總之,他的專業是研究科學,盡管科學已經取得了巨大的進步,但對科學家來說,總有揭示不完的奧秘。
順便提一句,阿勒基德·皮埃爾德是個單身漢。
他公開承認:他熱切地期盼着他的“那一位”,可到今天為止他還是“等于一”。
他的朋友們打算讓他和一位普羅旺斯①馬爾蒂格城的姑娘結婚。
那位姑娘年輕、漂亮、快樂、聰明。
不幸的是,姑娘的父親一開始便用當地的土語——馬爾蒂卡拉德語回答說:
“不行!你們的阿勒基德太有學問了!他和我女兒聊天,我可憐的女兒什麼也聽不懂怎麼辦?!”
似乎所有真正的學者都不知道如何用簡單通俗的語言與常人談話了。
我們的工程師聽了這些話十分惱火,決定出洋遠遊,使自己與普羅旺斯之間隔遠點。
他請了一年的假,關心北極實驗協會的事業。
在他看來,這是打發時光的最佳方式。
因此,此時他到了美國。
阿勒基德·皮埃爾德到了巴爾底摩之後,對巴比康公司的巨大工程并不怎麼上心。
改變地軸,地球變成木星,對他都無關緊要。
但是,用什麼方法改變,卻引起這位學者大大的好奇。
他是有理由的。
他自言自語地開始推理:
①橋牌的前身。
②惠斯特牌攤出的牌。
①法國的一個省名。
“顯然,巴比康主任準備從側面我們星球狠狠地一擊!從哪個方向呢?又怎麼個擊法呢?大概隻能是這樣!沒錯!我想,他必須打擦邊球,就是台球的擦邊球!如果打正中的話,球就會出軌,那可就糟了,翻天覆地,一切都完了。
不會吧,那些老兄僅僅是想給地球換上一個新軸,這不應該懷疑,可我還是不大明白,他們選哪兒作支點?又如何從外部去擊打?如果地球不是晝夜運動的話,隻須輕輕一撥就行了!可地球運轉日夜不停,誰也無法叫它停一下。
這就是問題的‘麻煩’之處。
”
“不管怎樣,”他繼續喃喃自語,“不論用什麼方法,都會産生大!”
我們這位可敬的學者花了不少心力,可是連巴比康和馬思通所設想的方法的邊也沒摸着。
如果他此刻知道了他們改換地軸的方法,那他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推斷出力學公式來。
真是太可氣了。
12月29日,阿勒基德·皮埃爾德,法國礦業公司的工程師,一邊把他的長腿像圓規似的邁得大大地丈量着巴爾底摩高低不平的大街,一邊思考着上述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