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可憐人要遭殃,我和上尉費了老大勁把他帶到安全地帶。
我拉着哈拉朗上尉的胳膊,他一句話都沒說,和我向市政府走去,斯泰帕克先生已經得到了發生在米洛契王子大街上的事件的報告。
“全城人都瘋了,”他對我說,“真不知他們還會幹出一些什麼……誰能預料啊!”
我呢,千篇一律地問:
“有新情況嗎?”
“有。
”斯泰帕克先生回答道,遞給我一份德文報。
“報上說什麼?”
“威廉-斯托裡茨在斯普輪貝格。
”
“在斯普輪貝格?”哈拉朗上尉失聲驚叫,迅速地浏覽了一遍文章,轉身對我說:
“出發吧!您答應過我……今晚我們就能抵達斯普輪貝格……”
我深信此行必徒勞無功。
但不知該怎樣回答他。
“稍安勿躁,上尉,”斯泰帕克先生說,“我已向斯普輪貝格當局求證這條消息是否屬實,電報随時會到。
”
不到一分鐘,傳令兵就把一份急電送呈警察局長。
據查,報上的消息純屬捏造。
不僅威廉-斯托裡茨被證實不在斯普輪貝格,而且警方相信他沒有離開拉茲。
“親愛的哈拉朗,”我說,“一諾重于千金,我不會食言的。
但此刻,您家人需要我們留在身邊。
”
哈拉朗上尉離開警局,我獨自回到特梅絲瓦爾公寓。
不用說,拉茲各家報紙争先恐後地報道了馬車事件的真相,但我并抱樂觀态度,這種真相會說服所有的人!
兩天過去了,米拉-羅特利契的病情仍沒有起色。
瑪克呢,我覺得他平靜了一些。
我也等待時機想和醫生談談離開拉茲城的打算,希望他能同意。
5月21日這天,城裡失去了前兩天的平靜。
氣氛動蕩不安,對被狂熱沖昏了頭的人群,當局感到無力控制他們。
将近11點時,我在巴蒂亞尼堤岸散步。
城内的喊聲震蕩在我耳邊:
“他回來了……他回來了!”
這個“他”是誰,我正暗自猜測。
這時走來兩三個行人,我問他們。
“有人剛剛看見他家的壁爐冒煙!”一人說。
“有人看見他的臉藏在平台的窗簾後面!”另一人加以證實。
不管是否有必要相信這些道聽途說,我還是馬上趕往戴凱裡大街。
威廉-斯托裡茨會這麼不小心,不管他以什麼面目出現,一旦被抓住,他很清楚等待他的将是什麼!……沒人逼他,他會冒生命危險讓人在家裡的窗戶邊瞅見?
不管消息是真是假,它确實引起了轟動。
當我趕到時,成百上幹的人擠滿了林蔭大道、環行道,把房子圍得水洩不通。
斯泰帕克先生帶領幾隊警探火速趕到現場,但他們也無法控制住激動的群衆,無法疏通擠滿人的林蔭道。
男女老幼還源源不斷地從各處湧來,他們情緒激昂,充滿敵意的呐喊聲驚天撼地。
面對着人們毫無理性的,不無動搖的信念:他,他在裡面,可能和仆人海爾門……可能與他的同夥……警方如何插手!這座該死的房子被圍得像個鐵桶似的,裡面的人一個都跑不掉……妄想穿過人牆不被捕獲!……如果威廉-斯托裡茨真的出現在平台窗戶後,那必然是他真實的形體,沒等他再度隐身,就能逮住他。
這次,他逃脫不了公衆的複仇烈焰的焚燒!
盡管警察局長苦心勸說,警察極力阻擋,房子還是難逃厄運:栅欄被擠倒、房子被沖擊,門被沖垮,窗框也被扯了下來,家俱給扔進了花園、庭院裡,實驗室的儀器被摔得粉碎,頂樓上起火了,火舌直沖屋頂,不久,在一片火海中,平台坍塌了。
人們在屋裡、院内、花園裡搜尋了半天,也沒找到威廉-斯托裡茨……他不在家,至少沒有發現他,沒有他也沒有别的任何人……
現在這幢房子已多處起火,火焰正在吞噬房屋,一小時後,隻剩下斷框殘壁。
沒人知道毀掉這座房子是否明智……公衆的緊張的神經可能會暫時松弛一下……拉茲人是否相信威廉-斯托裡茨已葬身火海,盡管他隐去形體。
但總歸斯泰帕克先生從工作室裡搶救出大批資料文件。
它們都上呈給市政府,如果經仔細查看,說不定會發現那個秘密……或者說奧多-斯托裡茨的秘密……(他的兒子正借此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