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殺了他?”
“沒有!”布孤征眼中有着光彩,道:“他們收回兵器的時候,我覺得他們做得很好,像個英雄心胸,足堪大任!”
蕭遺歡的笑容僵了一下。
“除了這兩本秘冊之外,我還有幾頁更重要的東西記載在上面。
”布孤征笑着,表情充滿了贊許道:“我相信他們兩人熟記那些資料,以後對‘天運會’的幫助很大。
”
對“天運會”的幫助很大?
為什麼不說對“你”的幫助很大?
“是!”蕭遺歡的表情能控制着讓人覺得是絕對的誠懇,道:“遺歡确信會主必可安然無恙的回來領導我們……”
“哈……”布孤征大笑,而且是猛搖着頭的大笑。
“晴風是我唯一的傳人。
”布孤征忽然喟歎道:“他竟然死在我住的地面上不及半裡處,我又有什麼資格再領導天運會!”
布孤征緩緩站了起來,右手握着那兩本秘冊。
“幸好……天運會後繼有人……”他轉過了身,向那張座椅後懸壁一幅柳三變“雨霖鈴”詞畫掀去。
倒翻,有幾頁紙在,輕貼于背。
是不是方才所說的更重要的資料?
布孤征很小心的揭着,溫柔的有如母親對着嬰兒。
蕭遺歡正在考慮。
布孤征在這半炷香内的每一句話都在腦中流過。
眼前這位布大先生的雙手都沒空。
眼前布孤征的背部全是空門。
柳三變的詞在輕輕晃動着。
又揭下了一頁。
“寒蟬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念去去,千裡煙波,暮霭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别,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每一個都在晃,都在舞,好像欲掙欲飛的龍。
不,晃的、舞的、欲掙、欲飛并不是字,不是詞。
而是權力。
殺機鬥現,拾情赴已赴。
十道紅影若無,已化一線刹分打穿布孤征背後十處大穴上。
打得好深、好重。
力道讓布孤征翻過了身,扯下了詞幅,驚愕而喘氣的睜目倚牆。
一大落下的汗水是痛楚?是不信?
蕭遺歡的手心也早已滲透了濕意,甚至已經彙取凝成水珠順流到了指間滴落。
他舐着發乾的雙唇,一次又一次的讓自己激昂的情緒平緩下來,道:“别怪我!是你逼我做的!”
牆的另外一壁上,懸挂着那柄“黃泉”名刀。
孤孤單單。
這令蕭遺歡更安心了些。
他的呼吸還是有些急促,快步過去将布孤征手上的秘冊和那幾頁發黃的棉紙取走。
“你是不是沒想到有一天會死在自己人的手裡?”蕭遺歡勉強笑了笑道:“是不是?”
布孤征隻有睜大着眼睛看他,沒有回話。
“呃!我忘了你的啞穴被制……”他搖了搖頭,總覺得自己還有些恍惚,而且喉嚨乾澀的很。
他抽出一把又利又薄的尺長短刃在手裡把玩着,道:“這樣也好,在你臨死以前告訴你一些事才不會被驚叫打斷!”
他笑着,逐漸的恢複了自信和堅定。
“魏遲留的死是我設計的。
”蕭遺歡在冷笑道:“柳晴風的死是因為我先給他下了毒,哈……,好不好笑?那小子在吃下包子時還感動得差點哭了!”
他在笑,自己笑,看着布孤征憤怒暴睜的眼瞳子在笑。
忽然他覺得有些無趣,也覺得有些口渴。
布孤征的書桌上有一杯新泡的龍井名茶,猶溫。
猶有特别的香味。
“這種貢品茶葉以前隻有你能喝!”蕭遺歡搖着頭,相當惋惜的看着那個頹然的老人笑道:“從現在開始,隻有我和皇帝老子能喝了!哈……”
他得意之極,以大笑來加強自己的把握。
而且當着布孤征的面大口喝下。
這是一種表示,表示他即将取代布孤征,即将是天運會的下任會主。
重重的放下茶盅,碎了那精心由景德鎮燒冶出來的貢品。
零零落散和着四潑的水在桌面上。
是不是布孤征也将如這茶盅一樣的命運?
“一個不會愛情别人心血制造出來的東西的人,一輩子不會是英雄,也不能成大事。
”
以前布孤征說過這句話。
現在他還是重複一遍。
蕭遺歡的臉色大變,喉嚨卻不因為喝了茶水而濕潤靈活。
好像茶水裡隐藏着一隻手,現在正捏緊着氣管,捏緊着呼吸,捏緊着……生命。
“這茶水裡的毒你應該很熟悉!”布孤征輕輕歎息道:“因為就是你用來毒殺柳晴風的那種!”
蕭遺歡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