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鳴叫,沒有風兒給他安慰。
他的背影被陽光拒絕着,遠去。
修長的身影映在水謠的眼裡,心裡。
颠簸着的孤獨的身影,看上去像是哭泣着的油畫。
水謠停下靠近的步子,癡癡地看着他,眼裡浮起氤氲的霧氣,最後化為無聲的哀傷滑入心底。
習慣孤獨才會拒絕她的靠近嗎?水謠問着自己,心卻給不了她答案。
時間靜止,仿佛回到昨夜,那遺落了星星的瞬間,那個好像記憶深處的幻境,就像是一切都是一場夢,一場隻有童話故事裡才會出現的夢,讓她依戀卻難受。
靜默的水幕藍将水謠輕輕地帶入懷中。
悲傷融入溫暖的陽光,冰河在時間裡化為暖流。
■7
水謠走進教室。
蜘蛛在牆上爬着,一群人依然和平時一樣吵吵鬧鬧,而這次還加了一個人——大姐大。
銀俊昊走了進來,在楊月如身邊輕輕說了幾句話,氣氛立刻變得不一樣了。
F班的上空彌漫着一股名為緊張的閃電,不停地在大姐大的眼裡閃爍着,然後都彙聚為一支箭刺向銀俊昊:"你這是向我下戰書?"
莫名其妙地責問,沒有人知道銀俊昊說了什麼。
"這……那……銀俊昊你沒發燒吧?"朱大常張大了嘴,目光像是突然在地上看到一枚硬币一樣充滿興奮和崇拜。
巫婆玲打開一手的塔羅牌,從其中抽出一張"戰車",饒有興趣地說道:"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哦!"
水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完全不清楚狀況。
劉小楓拿着籃球從她身邊走了過去,他似乎對這件事情并不感興趣,徑直在教室空曠的一角運着球。
銀俊昊轉身走到飛镖盤前,拔起一支飛镖,随手一扔,竟然直直地飛向大姐大。
衆人驚呼。
蜘蛛拉出一根絲從牆上懸起,八隻腳沿着那條幾乎看不見的軌道滑行。
那幾乎是将空氣凝固再分解,分解再凝固的過程。
飛镖的力度絲毫沒有減弱,更沒有改變方向,目标直沖向大姐大那粗糙的不太美觀的臉上。
大姐大紋絲不動。
在衆人看來,不知道大姐大是愣住了,還是壓根就沒有害怕的神經。
飛镖瞬間停在大姐大耳邊的牆上,牢牢地插入門欄,也緊緊地貼着大姐大的耳沿。
銀俊昊淡漠地挑起眉,在衆人的驚訝聲中走向大姐大。
水謠像個傻瓜一樣,怔得沒有辦法繼續思考。
這麼長時間,雖然她一直都知道俊昊有很厲害的身手,可是他從來都不随便出手,就算是大姐大第一天那樣對他們,俊昊都隻是像個普通的學生那樣接受着,可是為什麼今天卻會突然主動挑釁大姐大?
"吃錯藥的家夥!"劉小楓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神情,冷哼了一聲,再次運起籃球來。
不知道銀俊昊在大姐大身邊又低聲說了句什麼,兩人轉身離開了教室。
"我猜他們要找個地方決鬥!"同學甲摸摸下巴,煞有介事地說道,"看不出銀俊昊的身手這麼快,不知道他和大姐大單挑,是大姐大被KO,還是他被KO?"
"那我們就去看看喽!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巫婆玲接着他人的話說着,人已經第一個追出去了。
水謠将書包匆匆地放下,也跟在了他們後面。
衆人一直跟上了F樓的頂樓。
誰知銀俊昊隻是跟大姐大像一般兄弟那樣,肩靠肩地站在欄杆邊,好像剛才蓄勢待發的緊迫氣氛隻是朋友間的玩笑。
"請你告訴我第一個校園傳說好嗎?"銀俊昊語氣很柔和,完全沒有平時的冷漠。
大姐大一笑,眼神閃了閃。
"你還沒有通過入班測試噢。
"
"我會給你充分的理由讓你告訴我的。
"
……
天台的入口,水謠站在F班衆人之後,看着遠處在跟楊月如說話的銀俊昊,陽光透過那絲雲彩灑在銀俊昊清爽的黑發上,星芒般的雙眸隐藏在長長的劉海下面。
水謠看不到陰影下銀俊昊的表情,隻能怔怔地看着銀俊昊修長而筆直的側身。
"謠,對不起……"
"對不起,我們不能在一起。
"
……
想到那一幕,水謠側過頭去,一個人默默地從樓頂下去。
好像從來都沒有看懂過俊昊。
冷漠的他,神秘的他,瘋狂的他,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她真的不知道,還要問清他拒絕她的原因嗎?
水謠沉沉地吸口氣,甩甩頭。
怎麼能這樣放棄,既然喜歡上,又怎麼能這麼快放棄?!謠,你忘了昨天晚上下的決心了嗎?
不能,謠,即使必須放棄也應該知道原因,既然肯定俊昊對自己并非無動于衷,那就不能糊裡糊塗地傷心難過。
樓梯間,劉小楓靠着牆閉目養神,籃球在他腳邊靜靜地躺着。
他斜昂着頭,尖削的下巴倔強地挺着,仿佛是在等她,她下來,他便睜開了眼。
扶着欄杆,水謠在他的注視下走下去,很想就這樣若無其事地從他身邊走過,可是直到一半——
水謠的心沒來由地疼了起來,好像有一根針紮着心房,一陣陣地,越來越疼。
她撫着心,靠着牆緩緩坐下來。
又來了,又是這種熟悉的疼痛……冷汗從水謠的額頭滲出……周圍所有的聲音仿佛被隔絕。
樓梯在眼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