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峰帶着老方,主仆兩人,在長沙現了一下身。
第二天,長沙便發生了一件轟動天下的重大新聞。
長沙一家遠近聞名的大綢緞莊,到了将近中午的時候,還不見開門營業,後來地保打開店門進去,才發現店中所有的人,盡被放倒在一坐大廳之内,此外,還有二三十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雜在其中。
這是一件駭人聽聞的大事,因此驚動了官府,經官府派人調查之下,才知道那些人完全是被人制住了穴道。
那些不是店中人的身份,也查出來了,大半都是耳熟能講的江洋大盜和積年老賊。
接着,又在一坐地下寶室裡找到了不久前三星镖局被搶去的十萬兩镖銀,以及許許多多作奸犯科的罪證。
事情一下子被揭開了,這家長沙最大綢緞莊,敢情竟是作奸犯科,殺人越貨的盜匪淵薮。
事後據那些盜匪的供詞,說來更叫人咋舌不止,那些無法無天的大盜,竟是被一個手執紫彩玉蕭的少年俠士所獨立擊敗。
至于那少年俠士是怎樣一個人,那批盜匪就說不清了,因為事情是發生在夜晚之中,或許他們根本就沒看清那俠士的面貌,就失手被制了。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大家對他,都有着一種亟待知道的渴望。
神龍隐現,紫彩玉蕭已開始叩動人們的心弦。
長沙東鄉趙家坪趙老爺子隻手遮天趙東敏,在三湘地面上,可是一位叫人豎大拇指的人物。
他為人急公好義,無論什麼人找上了他,絕不會白手空回,因此,黑白兩道對他,都無不另眼相看。
今天,是他六十大壽的壽誕日,那賀客盈門的熱鬧,就不用說了,單看他壽堂上擺的那些壽禮,就叫人咋舌半天的了。
趙老爺子的壽宴也是别開生面,在外大廳上,從早到晚擺好了一百六七十桌,随到随開,隻要是來道賀的朋友就可大醉而回。
内廳另又開了八十多桌壽筵,接待的是黑白兩道,夠得上份量的朋友。
開席的時候,趙老爺子親自在一對大紅燭之下相陪,紅燭的火苗,拉得尺多高,照得趙老爺子一張笑臉,紅又亮。
趙老爺子高高的捧起一杯酒,向全廳的高賓一照,口中剛說得一聲:“各位好朋友……”
他的臉色忽然一僵,望着自己手中的酒杯發起怔來。
大家跟着趙老爺子眼光瞧去,隻見他手中的酒杯,不知什麼時候被一支筷子對穿插上了。
怪的是那筷子插在杯子上,酒杯不碎,滿杯的酒也點滴未溢。
這等曠絕的手法,簡直是罕聞罕見,隻看得大家一呆。
趙老爺子簡直被吓得有點發抖,一肚子高興,早不知被那筷子趕到那裡去了。
幸好這趙老爺子也是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人,不久就壓住了心中的驚懼,臉上恢複了笑容,哈哈一聲,道:“是那位江湖高人,在開我趙某人的玩笑……”
一聲未了,隻見一個身穿天蘭色長衫,頭包方巾的落魂文士裝束的人,大步直向趙老爺子正中席位上走來。
這人裝束雖然不打眼,但剛才顯露的那手武功,可太令人震驚了,趙老爺子更不敢小看他,連忙放下酒杯,抱拳道:“朋友,請!請上坐!”
那人走到趙老爺子面前,停住了身形,冷笑一聲,突然高聲說道:“趙老爺,你是貴人多忘事,不記得在下,這幾乎死在你手中的蔡陽生吧?”
趙老爺子皺起雙眉,愕然道:“蔡陽生……蔡陽生……老夫真想不起足下……”
蔡陽生陰森森的一笑道:“你心裡真不記得在下麼?”
不待趙老爺子答話,他旁邊一位魁梧大漢,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喝道:“朋友,如果來參加筵壽,我們竭誠歡迎,但如存心搗亂而來,哼!哼!那你就未免太看輕三湘地面上的人物了。
”
蔡陽生翻眼一望那大漢,輕蔑的一笑道:“朋友可是要替趙老爺子出頭?”
那漢子一指自己鼻端道:“你可知老子是什麼人。
”
蔡陽生,“嘿!嘿!”一笑道:“衡山鐵塔李,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你乖乖的給我坐下吧!”
蓦地,擡手一指,向鐵塔李點去,鐵塔李閃身欲避,那有蔡陽生的淩空指力快,悶哼一聲,被點個正着,跌回坐椅之上。
鐵塔李本身功力不弱,加上又是衡山掌門人最小的徒弟,在三湘地面上可有點份量,蔡陌生能夠一口叫出他的姓名,自然不會不知道他的背景,竟然對他也毫不留情,那就意味着蔡陽生這次來找趙老爺子的決心非常堅定,不惜與任何人一拼。
大家方自一驚,蔡陽生又把話說明了道:“在下今日之來,志在必得,誰要橫裡插手,那就莫怪在下,出手不留情了。
”
頭一回,面對趙老爺子,寒聲道:“趙東敏,你也是有名有姓的一條漢子,你要有點骨氣,就不該讓你的朋友替你出來丢人現眼。
”
這是很厲害的一招,逼得隻手遮天趙東敏不得不假裝好漢,一挺胸,向全廳作了一個四方揖道:“各位高朋好友,請多用兩杯水酒,小弟先陪這位蔡老弟到外面去談一談,回頭再來向各位請罪,請多見諒。
”向前廳貴賓打過招呼,接着向蔡陽生一抱拳道:“蔡朋友,請!咱們到後院談去。
”
蔡陽生點頭道:“這樣也好,免得掃了大家的酒興,在下不怕你跑上天去。
”
隻手遮天趙東敏正要和蔡陽生走出大廳而去,忽然有人喝聲道:“老方,去問問主人,懂不懂得禮貌,中途退席,這是那裡來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