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眨眼間,谷中鶴已到了身前,指着附近一塊石頭道:“承志,我們坐下來談談。
”
宋曉峰打量了谷中鶴一眼,見他眉開目笑,神态極是輕松,放心地走到他身旁坐下,道:“谷師伯,你沒有休息?”
谷中鶴道:“你知不知道,一個人高興的時候,也是睡不着。
”
宋曉峰帶笑道:“谷師伯有什麼喜事,小侄可得與聞?”
谷中鶴笑道:“老夫還要告訴你啦!”
話聲一頓,瞧着宋曉峰神秘的一笑道:“你猜,什麼事?”
宋曉峰沉思有頃,搖了搖頭,笑道:“師伯心胸如海,動念如針,小侄沒有海底撈針之能,猜不着了!”
谷中鶴哈哈一笑道:“你好大膽,莫非是在罵師伯?”
宋曉峰笑謝道:“小侄不敢!”
谷中鶴笑道:“諒你不敢!”
谷中鶴在群魔之中,是一個很特出的人物,宋曉峰暗中默察他,覺得他雖然披着一張魔皮,過去的經厲也是滿手血腥,但他的為人,并不像其他大魔一樣,隻有冷酷和殘暴,陰謀和惡毒。
其實,他深心之中,仍然充滿了與兇殘對立的人性,他不是本性邪惡的人,至少是一個憤世嫉俗,失足同流的人而已。
他有很濃厚的書卷氣,他的武功也别出一格,随身一把玉蕭,蕭聲一起,聞者魂飛魄散,束手待擒,他最了不起的是,别人吹蕭一定要有适當的時機,才能克敵緻果,而他則不然,他就是和人動手的時候,玉蕭飛舞中,一樣能發出音節铿然的蕭聲,緻敵于死命,因此落得了一個“蕭魔”之稱。
他對宋曉峰頗有一種回首當年自己影子的心理,因此對宋曉峰特别愛護,暗中不知幫了宋曉峰多少忙。
宋曉峰要不是他,不被識破身份,也早被朱五絕暗害了。
宋曉峰對他,也另有一份惋惜和真誠的尊敬之心,因此兩人之間,産生了很深厚的感情,頗有相交恨晚,非時非地之感。
谷中鶴接着長長籲了一口氣,道:“昨晚,老夫真為你捏了一把冷汗,你能平安度過,因此老夫非常高興。
”
宋曉峰笑道:“原來師伯是為了這件事高興,那你老人家是白擔心了,不過小侄非常感激你老人家的關懷。
”
谷中鶴笑了一笑,這一笑,笑得宋曉峰心裡打了一個冷噤,暗忖道:“難道此老看出了我什麼毛病……”
念動中,谷中鶴話題一轉,道:“老夫另有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告訴你!”
宋曉峰一顆心,幾乎要跳出口腔,道:“什麼大事?”
谷中鶴道:“你曹師伯要老夫告訴你,你明天就可出山去了。
”
這實在是一件令宋曉峰心弦震的大事,聞言之下,不由發了半天愣,道:“明天就要小侄出山,我們不是要在這裡待一年的麼?”
谷中鶴道:“上面對你的考核很滿意,認為你不必在這裡多浪費寶貴的時光了。
”
宋曉峰心中興起了一個意念道:“谷師伯,請你老實告訴小侄,我不是喪失了争取武林盟主代表的資格吧?”
谷中鶴笑道:“不要胡思亂想,曹老大的希望,完全放在你身上來哩!”
宋曉峰不敢相信的道:“我這時出山去,又能做什麼事?”
谷中鶴道:“行俠仗義,除暴安良,你那一件事不能做。
”
宋曉峰自嘲的哈哈一笑道:“要小侄行俠仗義,那豈不……”
谷中鶴正色截口道:“承志,你要将來踏上武林盟主的寶坐,除了過人的武功外,你必需要具備有黑白兩道同等的聲望,你雖是我們培植出來的人選但你必需披上行俠仗義的外衣,将來才能得心應手,萬事如意。
”
宋曉峰暗暗驚心忖道,“好惡毒的計謀,那山主太叫人可怕了。
”
念動中,點頭一笑道:“小侄明白了,也放心自己的前途了。
”
谷中鶴點頭道:“我想你是聰明人,用不着老夫多解說了,現在我們不談這件事了,老夫送你的那支寒心紫彩雙連玉蕭,可曾帶在身上。
宋曉峰一掀衣襟,取出一節長約一尺二寸的蕭管,一接一旋便成了一支二尺四寸的紫彩玉蕭,雙手遞給谷中鶴道:“玉蕭在此!”
谷中鶴接玉蕭在手,把弄了一下,還給宋曉峰道:“老夫魔蕭之秘,盡為你所得,但你此次出山,絕不宜施展,被人看破你與老夫有關。
”
說着,從懷中取出二頁紙張,交給宋曉峰又道:“這是這寒心紫彩雙連玉蕭的十二招奪命蕭招,比老夫的蕭招,更為精妙,你花點時間,把它練好,将來你就以這寒心紫彩雙連玉蕭的傳人自居,自号‘紫彩玉蕭’?開創你的前程吧!”
宋曉峰說不出心中的感慨,也無法預料将來會如此對付這位友情深厚的老魔,暗歎了一聲,收了谷中鶴所送的蕭招,内心有愧的,也沒再用甜言蜜語騙他了,隻是悶聲不響的一言不發。
谷中鶴卻以為宋曉峰為離愁所整,心裡難過,哈哈一笑道:“你隻要好好的幹,我們以後相見的日子多着呢,愁眉苦臉做什麼!”
宋曉峰勉強的笑了一笑道:“但願如此。
”
谷中鶴站起來道:“那你回去準備一下吧,二個時辰之後,你就帶着老方迳自上路出山去吧!”
宋曉峰一沉吟道:“曹師伯那裡……。
”
谷中鶴截口道:“不用去向他告别了,你自己走就是老夫也不送你了……”
話聲未了,人已轉身急步走了出去,消失在——的月色之中。
宋曉峰就這樣結束了這裡提心吊膽的生活。
半個月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