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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1月1日下午致胡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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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之先生: 志摩剛剛離開我們,遺集事尚覺毫無頭緒,為他的文件就有了些糾紛,真是不幸到萬分,令人想着難過之極。

     我覺得甚對不起您為我受了許多麻煩,又累了許多朋友也受了些許牽擾更是不應該。

     事情已經如此,現在隻得聽之,不過我求您相信我不是個多疑的人,這一樁事的蹊跷曲折,全在叔華一開頭便不痛快——便說瞎話——所緻。

     我這方面的事情很簡單: (一)大半年前志摩和我談到我們英國一段事,說到他的“康橋日記”仍存在,回硖石時可找出給我看。

    如果我肯要,他要給我(因為他知道我留有他當時的舊信,他覺得可收藏在一起)。

     (注:整三年前,他北來時,他向我訴說他訂婚結婚經過,講到小曼看到他的“雪池時代日記”不高興極了,把它燒了的話,當時也說過。

    不過我尚存下我的“康橋日記”。

    ) (二)志摩死後,我對您說了這段話——還當着好幾個人說的——在歐美同學會,奚若思成從渭南回來那天。

     (三)十一月廿八日星期六晨,由您處拿到一堆日記簿(有滿的一本,有幾行的數本,皆中文,有小曼的兩本,一大一小,後交叔華由您負責取回的),有兩本英文日記,即所謂Cambridge日記者一本,乃從July311921起。

    次本從Dec2nd(同年)起始,至回國止者,又有一小本英文為志摩一九二五年在意大利寫的。

    此外幾包晨副原稿,兩包晨副零張雜紙,空本子小相片,兩把扇面,零零星星紙片,住址本。

     (注:那天在您處僅留一小時,理詩刊稿子,無暇細看箱内零本,所以一起将箱帶回細看,此箱内物是您放入的,我絲毫未動,我更知道此箱裝的不是志摩平日原來的那些東西,而是在您将所有信件分人分類撿出後,單單将以上那些本子紙包子聚成這一箱的。

    ) (四)由您處取出日記箱後約三四日或四五日聽到奚若說:公超在叔華處看到志摩的康橋日記,叔華預備約公超共同為志摩作傳的。

    [注:據公超後來告我,叔華是在十一月廿六日開會(讨論悼志摩)的那一晚上約他去看日記的。

    ] (五)追悼志摩的第二天(十二月七号)叔華來到我家向我要點志摩給我的信,由她編輯,成一種“志摩信劄”之類的東西,我告訴她舊信全在天津,百分之九十為英文,怕一時拿不出來,拿出來也不能印,我告訴她我拿到有好幾本日記,并請她看一遍大概是些什麼,并告訴她,當時您有要交給大雨的意思,我有點兒不贊成。

    您竟然将全堆“日記類的東西”都交我,我又embarrassed卻又不敢負您的那種trust——您要我看一遍編個目錄——所以我看東西絕對的impersonal帶上曆史考據眼光。

    interestingonlyin事實的輾進變化忘卻誰是誰。

     最後我向她要公超所看到的志摩日記——我自然作為她不會說“沒有”的可能說法,公超既已看到。

    (我說:聽說你有志摩的康橋日記在你處,可否讓我看看等等。

    她停了一停說可以。

    ) 我問她“你處有幾本?兩本麼?” 她說兩——本,聲音拖慢,說後極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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