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牢或力挽狂瀾之類的險情。
雖說後面的圓形會越來越多,但我相信對他來說已經跨過了一次質的飛躍,下面就僅是量變而已。
他會非常得體地處理好這一情形的。
我唯一所能寄托的希望就是第二十局了。
在那一局裡,所有的下落積木都将以同一種形式出現——圓形。
就在這思忖的當而,從伴音系統中不間斷地發出用利甲撕撓肌膚的聲音——魔鬼們在兇狠地抓撓我的後背。
如果不是我有無敵的功能,我的後背肯定早已鮮血淋漓。
我突然車轉身來,挺鋸便鋸,一時間魔鬼怪獸凄楚慘叫,血如泉湧。
難道是我殘忍嗎?是我殘忍嗎?
與此同時,我也加快了自己的進攻步伐。
根據判斷,我現在所處的地方還僅僅是第三關,而這一遊戲總共似乎有五關之多。
無論我怎樣如沒頭蒼蠅般地四下遊走也找不到該走的道路,我始終不能像他一樣突破自己的固有局限。
但我仍憑借自己的無敵之身迅速向縱深挺進。
這一回我嚴格地按照右轉彎的原則前進,同時一路上不停地嘗試着使用鑰匙,我相信這樣我必将遍曆所有的道路和關卡,早晚能有出頭之日。
我仿佛追随着自己在那巨大無比的迷宮中摸索,因疲憊而傳出的喘息長歎自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此時此刻,對方正在攻打第十六關。
從剛才起,我就再也沒敢把屏幕關上。
緊張使我的掌心汗如雨下,我不停地在筆挺的西褲上抹來抹去。
現在已過夜半時分,不會再有人來注意我的着裝打扮是否符合舞場标準了。
尋找出口的工作依然沒有絲毫進展。
我不相信自己會放過出口的大門,因為我已經沿着牆壁一寸寸地緩慢移動了至少三遍。
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一關根本沒有出口!
看來所有人的心境都是一樣的,我們完全有權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
問題在于,圓形積木對于他這樣的電腦天才無關宏旨,而沒有出口的甬道對我這類天資魯鈍者來說卻是登天蜀道。
我沮喪地操鋸向金屬牆壁猛然鋸去,一陣陣飽含譏諷的刺耳噪音旋即反彈回來。
但是等一等,我在極度絕望中突然茅塞頓開,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當你開始沿牆壁右轉彎的時候,如果它是一個自我封閉的系統,那麼你将隻能繞着它循環往複地不停環繞,永遠也走不出來!
而我剛才決定以右手型前進時,顯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非常簡單!
我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毅然向通道對面移去。
經過了三遍的環繞,我已經對這裡的地形了如指掌。
閉着眼睛我也照走不誤——倒真應了這句俗話。
這一回我必将凱旋而出!
而且,憑着我的不壞之身,下兩關也同樣易如反掌。
此時此刻,他仍停留在第十六關。
看來量變一樣也能引起質變,在緊張焦躁當中我仍沒忘記粲然一笑。
再踏征程,這一回我滿懷信心。
舉步前進,所到之處,擋我者死。
突然,我在垂直方向上下降了一個明顯的高度。
我頓時意識到情況有變,從周圍的嘈雜聲中我猜測到,我掉進了那墨綠色的毒液池塘!
在整個遊戲中布滿了這種池塘,當然對我的無敵身軀來說它們與一汪清潭毫無區别。
但是這回,我卻本能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當我試圖舉步離開池塘時,我發現自己力不從心。
小小的池塘被我轉悠了個遍,但巨大的落差卻使我根本無從攀緣。
我無法從這裡爬上去!
我擁有着永遠不死的身軀,卻将被困在這裡永無出頭之日!
一陣陣低沉的咆哮自不遠處傳來,怪獸們顯然正圍繞着池塘不停旋轉,虎視耽耽地瞪視着我。
它們在等待,等待着我的肉軀無力抵禦毒液侵襲而支撐不住時,它們将下塘饕餮進餐。
我聽見有些魔鬼已經開始脫衣了。
此時此刻,他已經挺過第十六關,開始攻打第十七關。
而我,卻被困毒池,欲行不允,欲死無門!
魔鬼們終于與我在這小小的池塘裡短兵相接了。
我幾乎沒有還手,隻是坐以待斃,反正它們不能傷我毫發。
我感到魔鬼們以其令人發指的暴行對我虐待摧殘,我難過地閉上了眼睛。
在一陣大汗淋漓的搏鬥之後,魔鬼們終于發現它們不可能置我于死地,數以十計的魔鬼竟對付不了我一個小小的人類。
我似乎聽見有人竊竊私語,我猜想它們是在商讨對策。
它們再次向我聚集。
這一次,它們抓住我的頭發往毒液裡按去。
盡管我緊閉雙眼,卻好似看到四下一片墨綠,我幾乎能感受到粘稠的毒液在浸潤我的肌膚。
雖然我沒有喪生之憂,卻感到一種極度的無助和絕望。
難道是我殘忍嗎?是我殘忍嗎?
兩行幹涸已久的熱淚從我的面頰上緩緩流過。
此時此刻,他正在第十七關裡移挪承轉,安排着那一塊塊方圓相間的空間。
我必須制止他。
如果他僥幸得勝,我将失去這最後的機會。
我雖然沒有死期,但我卻毅然退出了遊戲。
同時,我拿出了“ch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