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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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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如此的一意孤行? 孟子說過:“大人者,不失其為赤子之心也。

    ”所謂赤子之心,就是孩子的“原我之心”。

    這心是從世外帶來的,不是經過世間造作後的心。

    這是提醒我們,要培養孩子的純潔無瑕,天真爛漫的真心,使他們成人之後,還是用這原來的心去觀察世間,矯正世間,不緻于盲從于人世的約定俗成,而被世間的羅網所羁絆。

    所以朱熹對此的注解是: “大人之心,通達萬變;赤子之心,則純一無僞而已。

    然大人之所以為大人,正以其不為物誘,而有以全其純一無僞之本然。

    是以擴而充之,則無所不知,無所不能,而極其大也。

    ” 我們并不否認金庸是借郭靖這一典型,去完成他的一種心願,去樹立他的人格理想。

     他是多麼希望這塵世間都是這種具有赤子之心的人啊,他的“向佛”其實也是郭靖之後,他最後的堅守。

     所以,郭靖是惟一的。

     正如金庸也是惟一的一樣。

     但是,無論怎樣說,這是金庸喜歡寫兒童,寫童心、寫赤子之心的重要原因,但應該不是全部的因由。

     我們不由得想起金庸寫于五十年代的一篇散文。

    他曾經這樣說過: “如果你到過江南,會想起那些燕子,那些楊柳與杏花,那些微雨中的小船。

    ” 五十年代,金庸才剛到而立之年吧?他已那麼深情地想起他的故鄉,他的童年。

     回顧所來徑。

     江南不僅是金庸的出生地和創作的源泉——他的第一部武俠小說《書劍恩仇錄》,就是取材于自己從小聽到的乾隆皇帝下河南的故事而寫成的,而且還是他的精神家園和精神寄托。

    這分對家鄉缱绻眷戀的情感,這分對童年刻骨銘心的記憶,内化為一種創作的感情張力,外化為文藝創作的動力。

     這樣的事例在中外文學史上并不少見: 福克納在美國密西西比州的奧克斯福鎮,開拓了屬于全人類的神話世界——“約克納帕塔法世系”。

     哈代在他家鄉英國的威塞克斯小鎮,挖掘出帶有十八世紀鄉村文化色彩的“威塞克斯主題”。

     蕭紅即使不能回歸故土,心也永遠朝向故鄉。

    她在香港病逝前,完成了充滿憂傷和溫馨回憶的《呼蘭河傳》。

     許多許多的作家都曾将其審美視野投向出生地,在那裡打一口深井,挖掘屬于自己的獨特的藝術世界。

    金庸也不例外,他寫了那麼多的孩子的故事,更是以童年作為昔時故園的一抹表征,而寄寓其懷舊鄉思,讓人感歎不已。

     确實,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以為明天一定可以繼續做的;有很多人,你以為明天一定可以再見到的。

    于是,在你暫時放下,或者暫時離别的時候,你心中所有的,隻是明日又将繼續、又将重聚的希望,有時甚至連一絲惆怅也不會感覺到。

     但是,就會有那麼一次,在你一放手、一轉身的那一刹那,有的事情就完全改變了。

     太陽落下去,而在它重新升起以前,有些東西,便永遠不再回來,譬如我們的童年;有些地方,便長久難以回歸,譬如我們的故鄉。

     要是我們明白那麼多的成年人愛聽《童年》這首歌,也許我們就會明白金庸為什麼那麼喜歡寫孩子,寫江南了。

     郭靖當然不會問“太陽為什麼總是下到山的那一邊?”也沒有人會告訴他“山裡面有沒有住着神仙”,頂多“總是一個人面對着天空發呆……這麼孤孤單單的童年。

    ” 但金庸在江南過的卻是幸福的童年——雄偉的海潮,茫茫蒼蒼;寬闊的田野,青青翠翠;悠久的曆史,燦爛的文化,富饒的土地,迷人的景色……誰料在輕輕揮一揮衣袖之後,竟成了永不褪色的回憶。

     他隻能把他的童年情結,家國情思,在一本本的小說中汩汩流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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