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他就成了蒙特萊普鎮人們談論的中心:說他吃苦耐勞,說他幫助本地農民收割莊稼,訓導街頭頑皮的孩子,上門傾聽年老體弱的婦人們忏悔,等等等等。
終于,一個星期天,他做完彌撒之後站在教堂門外,看到了瑪麗亞-隆巴多-吉裡亞諾,他叫住她問自己是否可以為她兒子做點什麼,吉裡亞諾的母親倒沒有覺得意外。
道達拉神父說:“你一定為他那不朽的靈魂而擔心,下次他來看你時,你叫人來喊我,我要聽聽他的忏悔。
”
瑪麗亞-隆巴多雖然宗教意識很強,但對教士并無好感。
然而這位神父卻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知道圍裡絕不會忏悔的,可是,如果一名神職人員同情他的事業,也許會對他有好處。
她告訴教士,她一定将他的好意轉告她兒子。
道達拉神父說:“我甚至可以進山去幫助他。
我的唯一的職責就是拯救靈魂,使其免下地獄,至于各人願意幹什麼,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
一個星期之後,圖裡-吉裡亞諾回來看望母親,她便催他去見見神父,做一次忏悔,說不定道達拉神父還會為他施聖餐禮呢。
如果他能洗刷罪行,她的心中就好受多了。
圖裡-吉裡亞諾很感興趣,這倒使他母親很吃驚。
他同意見見道達拉神父,于是他派阿斯帕紐-皮西奧塔去教堂将神父接到他家來。
道達拉神父來到後,吉裡亞諾發現,他的精力太充沛了,他對吉裡亞諾的事業太關心了,正如吉裡亞諾所預料的那樣,他行動十分敏捷,很像是一名職業殺手。
道達拉神父說:“孩子,到你的卧室裡去,我要單獨聽你忏悔。
然後我要給你施聖餐禮。
我的東西全在這兒。
”他拍了拍夾在腋下的木盒子。
“你的靈魂将和你母親的靈魂一樣純潔,一旦有災難降臨到你身上,你的靈魂會直入天堂的。
”
瑪麗亞-隆巴多說:“我去給你和神父弄點飯,煮點咖啡。
”說完她進了廚房。
“你就在這兒聽我忏悔吧。
”圖裡-吉裡亞諾微笑着說。
道達拉神父瞟了皮西奧塔一眼,說:“你的朋友得離開這兒。
”
吉裡亞諾笑着說:“我的罪孽衆所周知,所有的報紙全都寫得清清楚楚。
我的靈魂原本是聖潔的,隻是有一點不好。
我必須承認,我這個人生性多疑,因而我想看看你腋下夾着的木盒子裡裝的是什麼。
”
“聖餐禮用的聖餅,”道達拉說,“我拿給你看。
”說着就要打開木盒。
就在這時,皮西奧塔用手槍頂住了他的後腦勺。
吉裡亞諾從教士手中接過木盒子,兩人不約而同地盯了對方一眼。
吉裡亞諾打開木盒子一看,一支深藍色的微型沖鋒槍躺在絲絨墊上,幽幽地對他閃着藍光。
皮西奧塔看到吉裡亞諾的臉“刷”地一下變得蒼白,他那銀灰色眼眶的雙眼因抑制不住的怒火而發黑。
吉裡亞諾關上盒子,擡眼看着教士。
“我想我們該一起上教堂去祈禱,”他說,“我要為你和昆德納禱告,我們要請求主消除昆德納心中的歹毒和你的貪欲。
昆德納答應給多少錢?”
道達拉神父并不驚慌,以前吉裡亞諾對謀殺未遂者都是從輕發落的。
他聳了聳肩,然後微笑着說:“官方的懸賞,外加500萬裡拉。
”
“好價錢,”吉裡亞諾說,“你想賺大錢,我并不怪你;可是你欺騙了我母親,這我可不能原諒。
你真是個神父嗎?”
“我?”道達拉神父傲慢地說,“從未做過。
不過我想沒有人會懷疑的。
”
三人出了門,向教堂走去,吉裡亞諾拿着木盒子,皮西奧塔跟在後面。
他們進了教堂,吉裡亞諾讓道達拉神父在神壇前跪了下來,然後從木盒子裡拿出了微型沖鋒槍,說:“我給你一分鐘時間做禱告。
”
第二天一早,吉多-昆德納起床後要去咖啡館喝早咖啡。
他打開家門,吃驚地發現,平時見慣的清晨的陽光被巨大的陰影擋住了,緊接着,一個做工粗糙的大木頭十字架倒進門來,差點把他砸倒。
釘在十字架上的是道達拉神父
唐-克羅斯一直在仔細思考這一次次失敗的原因,昆德納已經受到了警告,看來他得全力以赴地去做他的鎮長,否則他就無法在蒙特萊普鎮呆下去。
顯而易見,吉裡亞諾已失去耐心,他很可能會向“聯友幫”全面宣戰。
從吉裡亞諾的報複中唐-克羅斯看出,此人日後必成大器。
現在隻有最後一搏了,而且此次隻能勝,不能敗。
唐-克羅斯明白,至此,他必須親自出馬了。
他極不情願地決定起用他的最可靠的殺手,一個叫斯蒂芬-安東裡尼,也叫“魔鬼兄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