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這令人敬佩。
他一直覺得這非常可佩,但是這成了她的生活中心,他慢慢地開始沉浸在他自己的活動裡。
他開始更深入經濟學的曆史背景,這一向都令他感興趣。
他越來越退居到他的書房裡去。
他忙着做研究,撰寫精短的專題論文。
他太太,忙碌、熱心、快樂,斜理家務同時增加日常活動,他體貼、默從。
他鼓勵她。
“那是個很好的計劃,我親愛的。
”“是的,是的,我當然贊同。
”
偶而悄悄摻入一兩句提醒的話。
“我想,你在決定之前,要非常徹底地調查一下情況。
不要熱心忘形。
”
她繼續找他商量,但是有時候幾近于敷衍。
随着時間的進展,她越來越獨裁。
她知道什麼是對的,她知道什麼是最好的。
他謙遜地收回他的批評以及他偶而提出的警告。
瑞琪兒,他想,不需要他的幫助,不需要他的愛。
她忙碌、快樂,精力非常充沛。
他除了受傷害之外,還不自禁地為她感到憐惜,夠奇怪的了。
仿佛他知道她正在繼續的路線可能是條危險的路線。
一九三九年大戰一爆發,阿吉爾太太的活動立即增加一倍。
她一有了為來自倫敦貧民窟的孩子開設一家戰時育幼院的念頭時,便馬上跟倫敦一些有影響力的人士接洽。
衛生署十分樂意合作,而她找到了一幢合适的房子。
一幢剛蓋好的新式房子,在英格蘭的偏遠地區,可能不會遭到轟炸的地點。
在那裡她可以收容十八個二歲到七歲之間的孩子,孩子不隻是來自貧苦的家庭,還有一些來自不幸的家庭。
他們是孤兒,或是母親不想帶他們一起撤退或是對照顧他們感到厭煩的私生子。
來自受虐待或忽視的家庭的孩子,其中有三四個孩子是肢子。
她親自從事整形治療,同時跟一群傭人一起料理家務,一個瑞典女按摩師和兩個受過完整訓練的醫院護士。
整個事情是在不隻是舒适而且是奢華的基礎上進行的。
他曾經告戒過她一次。
“你不要忘了,瑞琪兒,這些孩子将得回到他們原來的生活背景裡去。
你不要讓他們回去以後太難适應了。
”
她熱心地回答說:
“沒有什麼對這些可憐的孩子來說是太好的。
沒有!”
他勸說,“是的,但是他們得回去,記住。
”
然而她不理會。
“可能并不需要。
可能——到時候再說吧。
”
戰争的危急很快帶來了變化。
那些醫院的護士,為了有真正的護理工作需要做時卻在照顧一些完全健康的兒童而感到良心不安,因而經常地更換。
最後隻剩下了一位老護士和克斯蒂-林斯楚留下來。
家事方面人手也變得短缺,克斯蒂-林斯楚便兼顧起來,她犧牲奉獻地工作。
而瑞琪兒-阿吉爾忙碌而快樂。
裡奧記得,曾經有過驚惶失措的時刻。
瑞琪兒為了一個小男孩,麥可,慢慢失掉胃口、體重減輕而找來醫生的那天。
醫生檢查不出任何毛病,不過向阿吉爾太太提示說那孩子可能是想家。
她迅速駁斥這個想法。
“那不可能!你不知道他的那個家。
他受到虐待,四處流浪。
對他來說一定有如地獄一般。
”
“不管怎麼說,”馬克馬斯特醫生說,“不管怎麼說。
他會想家我還是不感到驚訝。
重點是要讓他說出來。
”
而有一天麥可說出來了。
他在床上哭,用雙拳把瑞琪兒推開,大叫說: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找我媽媽和艾妮。
”
瑞琪兒心情煩亂,幾乎不敢相信。
“他不可能要他母親,她一點都不關心他。
她一喝醉就随他去流浪。
”
而他溫柔炮說:“可是你是在跟自然對抗,瑞琪兒。
她是他母親而他愛她。
”
“她不配當母親!”
“他是她的親骨肉。
這是他的感覺。
這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取代的。
”
而她回答說:“可是到現在,當然他應該把我看作是他母親了。
”
可憐的瑞琪兒,裡奧心想。
可憐的瑞琪兒,她能買下這麼多東西……不是自私的東西,不是為她自己買的東西;她能給沒有人要的孩子愛、關懷、一個家,這一切她都能為他們買到,但是卻買不住他們對她的愛。
然後戰争結束。
孩子開始回到倫敦,被他們的父母或親戚要回去。
但是并非全部。
他們之中有些留下來沒人要,這時瑞琪兒說:
“你知道,裡奧,他們如今就像是我們自己的孩子了。
是我們真正可以有個我們自己的家的時候了。
四個——或是五個孩子可以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