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地說,“因為他出名,因為他有名氣,你說,‘卡爾格瑞博士’就像他是上帝一樣!但是我來告訴你。
當你像他一樣得了腦震蕩時,你的記憶就可能完全走了樣。
可能是不同的一天——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
菲利普看着她,他的頭微微斜向一邊。
“原來這就是你的看法,”他說。
“而且你會堅持到底。
非常可佩的企圖。
但是你自己并不相信吧,克斯蒂?”
“我警告過你了,”克斯蒂說,“我已經盡力了。
”
她轉身,離去,然後又探頭進來以她往常一本正經的口吻說:
“告訴瑪麗我已經把洗好的衣服放在那邊第二個抽屜裡了。
”
菲利普對這句虎頭蛇尾的話報以微笑,然後笑容消失。
他内心的興奮感滋長。
他有個感覺,覺得他真的非常接近了。
他對克斯蒂所做的實驗非常令他滿意,但是他懷疑他能再從她身上套出什麼來。
她對他的憂慮令他感到氣憤。
雖然他是個跛子,并不表示他就像她所想的那麼脆弱。
他,也能小心提防——而且看在老天的分上,他不是不斷的受到看護嗎?瑪麗幾乎從沒離開過他身邊。
他拿過一張紙來開始書寫。
簡短的筆記,人名,問号……
可以加以試探的弱點……突然他點點頭寫下!蒂娜……
他思考着……
然後他又拿過一張紙來。
瑪麗進來時,他幾乎都沒擡起頭來。
“你在幹什麼,菲利普?”
“寫信。
”
“給海斯特?”
“海斯特?不。
我甚至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
克斯蒂剛收到她一張風景卡片,上面寫着倫敦兩個字,如此而已。
”
他對她露齒一笑。
“我相信你在吃醋,波麗。
是嗎?”
她藍色冰冷的眼睛,直看着他。
“也許。
”
他感到有點不舒服。
“你在寫信給誰?”她走近一步。
“檢察官,”菲利普愉快地說,盡管内心感到很氣憤。
難道寫封信也要受到質問嗎?然後他看見她的臉色,動了憐憫之心。
“隻是開玩笑,波麗,我在寫給蒂娜。
”
“給蒂娜?為什麼?”
“蒂娜是我的下一條攻擊路線。
你要去哪裡,波麗?”
“上洗手間。
”瑪麗說着走出門去。
菲利普笑了起來。
上洗手間,就像謀殺案發生的那天晚上一樣……他想起他們的談話再度笑了起來。
“來吧,小朋友,”胡許督察長鼓舞地說。
“說來聽聽。
”
希瑞爾-葛林小少爺深吸一口氣。
在他能開口之前,他母親插嘴。
“你可能說,胡許先生,我當時并沒怎麼注意。
你知道這些小孩子是什麼樣子的。
老是談到還有想到什麼太空船之類的東西。
他回家跟我說,‘媽,我看見了蘇聯的人造衛星、降落下來了。
’哦,我的意思是說,在那之前是飛碟。
總是有什麼東西。
是那些蘇聯人把這些東西塞進他們小腦袋裡的。
”
胡許督察長歎了一口氣,心想如果做母親的不堅持陪她們的兒子來而且替他們發言,那就容易多了。
“說吧,希瑞爾,”他說,“你回家告訴你媽一沒錯吧?
說你看見了一個蘇聯的人造衛星——不管是什麼時候。
”
“當時不太懂,”希瑞爾說。
“我當時隻是個小孩。
那是兩年前的事。
當然,現在我比較懂。
”
“那些泡泡車,”他母親插進來說,“當時是完全新型的車子。
這裡沒見過,所以當然他看見時——而且是鮮紅色的——他并不了解那隻是一部普通汽車。
而當我們第二天早上聽說阿吉爾太太被人殺死時,希瑞爾對我說,‘媽,’他說,‘是蘇聯人,’他說,‘他們坐人造衛星下來而且他們一定進去把她殺死了。
’‘不要胡說,’我說。
然後當然那天稍晚的時候我們聽說她的兒子已經因為被認為是兇手而逮捕了。
”
胡許督察長耐心地再度對希瑞爾說話。
“是在傍晚吧,據我了解?什麼時間,你記得嗎?”
“我喝過午茶,”希瑞爾盡力回想,呼吸沉重地說,“而媽出去到婦女會,所以我就跟一些男孩子再出去,我們在新路那裡玩遊戲。
”
“你到那裡幹些什麼,我倒想知道。
”他母親插嘴。
帶進來這項樂觀證據的古德警員插嘴。
他對希瑞爾和其他男孩子在新路那邊幹什麼事夠清楚的了。
那附近幾戶人家氣憤地報過警說他們種的一些菊花不見了,而他很清楚村子裡的幾個壞蛋暗中慫恿年輕的一輩供應他們鮮花拿到市場上去賣。
古德警員知道,這不是調查過去不良行為的時機。
他沉重地說:
“男孩子就是男孩子,葛林太太,他們到處去玩。
”
“是的,”希瑞爾說,“隻不過是玩一兩個遊戲,我們。
而我就在那裡看見它。
‘